问过,说是劈柴山麓出产的铁矿杂质太多,当地的乡民都不愿开采,那地方分明是处废矿,宣平候府偏就爱若至宝,还花费了大量的银钱,这其中必然还有自己想不通的窍口。
在这里兀自沉思,仁寿皇帝依旧阖着双目不曾睁开。却是珠帘吧嗒一响,德妃重新梳了头,换了身秋香绿的折枝海棠对襟宫裙,袖间挽着酒红色的蜀丝披帛,又自屏风旁姗然走进。
德妃这几日有些清减,素日合身的宫衣略显宽大,腰间便系了条细细的丝带,垂着块双鱼戏莲的玉佩,行走间环佩叮当,颇为端淑大方。
绮罗与锦绫双双随在德妃的身侧,绮罗手间端着个龙凤戏珠的铜盆,里头盛着半盆清水,搭着块雪白的松江棉布巾。
再后头是一身浅紫宫衣的锦绫,手间亦捧着个托盘,上头搁着一套天青色官窑特制的瓷盒瓷罐,当是皂豆、香脂之类。
德妃见仁寿皇帝张开眼来,便冲他轻施了一礼,贤淑地垂着头道:“陛下,晚膳摆好了,臣妾这便侍候您净手。”
将那块松江棉布巾平铺在水中拧过,德妃恭敬地递到了仁寿皇帝面前,再开了一个天青色瓷罐的盖子,自里头挑出一点香脂,些许的小动作做得一丝不苟,却分明是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仁寿皇帝接了布巾,命两个丫头先退下,见德妃依旧面色清冷,不复往日柔情,不觉轻轻叹息。自然晓得自己的做法伤了德妃的心,却也遗憾德妃想得不够长远,为着此事与自己生分。
将德妃的肩膀扳过,仁寿皇帝低低哄道:“你素日是识大体的人,早晚会明白朕做事并不糊涂。你细想想,朕将子岑第一个派出京中历练,还为了他将武将们上的折子留中,这还算不得偏袒么?”
这是头一次,德妃眼中酸意泛滥,不愿再端着贤淑的模样与旁人分享一个丈夫。她红着眼圈从仁寿皇帝怀中挣脱出来,略含些挑衅地问道:“臣妾伴驾多年,替陛下打理后宫,没有犯下半点错处。如今子岑替您促成与波斯两国交好,更为了阿里木父子的造访亲迎出数十里,臣妾母子难得当不得陛下您稍加青睐?还是说,自来讲究子凭母贵,臣妾的儿子便比谢氏收养的儿子都输了三分?”
眼见德妃连嗔带怒,粉面肃杀如料峭冰霜,对谢贵妃也不再使用敬语,仁寿皇帝忍了几忍,终于将涌到口边的话尽数咽回。
他只认真唤着德妃的闺名说道:“你方才也说,你已然伴驾多年,如何行事还如个孩子般冒冒失失?岂不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