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岱道:“齐王殿下,您这是在威胁蓁蓁么?可莫要欺人太甚。”
何子岱摇头而笑,认真说道:“我敬重昌盛将军是真,又怎会威胁他的遗孤?不过是劝诫郡主几句,也好叫您心里有数。今夜是我,下次保不齐还会有旁人,可不一定都会如子岱这般守口如瓶。郡主您冰清玉洁,又岂容旁人亵渎。”
叶蓁蓁听他侃侃而谈,句句带着责备,却又句句冠冕堂皇,一时找不到语言反驳,只得狠狠揪着自己裙裾上金丝打就的络子,将手指膈得生疼。
何子岱轻轻一笑,却好似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他依礼对叶蓁蓁说道:“郡主,您出来也有一段时间,只怕贵妃娘娘寻人,便让子岱送您回去。”
叶蓁蓁如何愿意与他同路,强撑着身子浅浅一福,冲何子岱道:“不敢劳烦齐王殿下,蓁蓁自认得路,这便要重回排云殿去。”
颇有些仓皇的意味,叶蓁蓁故做端庄的脚步带着几分踉跄。她回想自己去岁此时的九曲竹桥前,能有多少狼狈的模样落入何子岱的眼脸,对身后那人亦怨且恨,却将没来由的无明火都系到了陶灼华身上。
何子岱尤在身后故做好意地嘱咐道:“郡主,天冷路滑,下次记得身边一定要带个使唤丫头,免得贵妃娘娘挂心。”
叶蓁蓁不再回嘴,只用抖抖的手抓住自己的裙裾,飞快逃离了湖畔。
宴席散罢,仁寿皇帝只说还有些公务,独自一个回了乾清宫。谢贵妃只道自己如今得宠,能沾得初一、十五的雨露,如今落得孤家寡人,脸上未免带了些失落,只得唤了叶蓁蓁一同先行离去。
德妃娘娘却是玉韫珠藏,心里的感觉从来不带在脸上。她含笑向诸妃告辞,待谢贵妃起驾之后也传了自己的云凤暖轿。两兄弟一同伴着德妃娘娘回长宁宫,先等着宫人侍候德妃娘娘卸妆,请过了安才告退出来。
长宁宫内两兄弟旧时所居的偏殿依旧依着当年的模样,预备他们随时前来小住。今夜两人都不出宫,便一起沿着铺有六棱石子的甬道往偏殿走去。
何子岑一直记挂着那盏河灯,走至偏殿门口,眼看便要各奔西东,便挥手遣散众人,只向何子岱伸出手来说道:“将那盏河灯给我。”
何子岱翩然而笑,到有几分墨画秋波的洒脱,他轻轻将手一摊,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只冲何子岑说道:“方才不过一时兴起捞了一盏,那个东西留来做什么,我早将它随手扔进了湖里。”
何子岑眼中寒芒轻覆,已然挟裹了些阴霾。他再冲何子岱伸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