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日,去年秋季陶灼华尚在从大裕至大阮的途中。究竟什么样的心情,能让这十岁的女孩子拿着腌渍玫瑰酱打发时间?德妃娘娘心间一动,柔声问道:“这玫瑰花是采自你大裕国土之中吧?”
陶灼华莹白的素手淡然将青丝撩到耳后,莞尔微笑道:“正是,途中遇到一处盛产玫瑰的庄园,便央了苏大人盘桓一天,摘了些玫瑰下来。本来只为好玩,可巧在鸿胪寺馆闲了多日,便制成几瓶花酱。”
这些玫瑰本是采自大裕,想她乍然背井离乡,北上途中又怎么会心情愉悦,还不晓得如何凄风苦雨。大约是本是想要留恋家乡的念想,如今为了生存,却不得不拿出来讨好自己。
德妃娘娘也是从小小的顺仪熬成今日高位,见惯了宫中的捧高踩低,想着自己让陶灼华远离自己儿子的想法难免有些苛刻,更对她多了些疼惜,便雍容笑道:“既是得之不易,往后便自己留着这些好东西吧,本宫今日领了你这份心意,以后不必如此。”
陶灼华羞怯怯点头,将自己对德妃娘娘的一片濡沐都藏在心里。
连日里仁寿皇帝命人送来的赏赐颇多,德妃娘娘便要绮罗取了对帝王绿的耳坠、一幅东珠头面,外带六匹蜀地新贡的绵缎赐给陶灼华。
德妃娘娘暖暖笑道:“过了十五,眼瞅着春天便近,你也该添几件春衫。素日里瞧着你不喜新鲜,这几匹蜀锦到也素淡,该能称你的心意。”
陶灼华起身谢了恩,见德妃娘娘一时对自己冷落,一时又百般抚慰,到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也不十分在意。却在仰头往上看时,也意外发现了德妃娘娘面上的黑点,脸色不由一僵,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德妃娘娘容颜算不得出类拔萃,却生得十分耐看,颇有些慈眉善目,仁寿皇帝为此很是喜欢在她宫中流连。前世里大约便是这个时候,闻说德妃娘娘右颊上生了块指尖盖大小的黑斑,遍寻名医不得,后来多以青纱覆面。
虽不是以色侍君,宫中到底不乏才艺双绝的女子,自然有人瞅准了机会分薄盛宠,打那之后仁寿皇帝虽然对她疼惜,却极少再在长宁宫留宿。
那块黑斑究竟有多大,陶灼华并未亲眼见过,只从何子岑的叙述中听过一二,却是比指尖盖大了许多,让德妃娘娘极为受挫。
何子岑继位之后,也曾替贵为皇太后的德妃娘娘苦苦求医,依然没有结果。
陶灼华却是在重回青州府时,因为一场重病遇到位医婆,从她口中听了位名医的故事。行或不行,只有试过了才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