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微微一晃,他有些颤抖地拿起笔,在陶灼华留下的缺项上头一笔一笔补齐。陶灼华凝神细望,一阕改动多处的诗词与景泰帝当日所述分毫不错,这原是他们君臣约定的印信。
陶灼华脸上霎时肃然郑重,冲老和尚低低喝道:“既是故人,如何还不接旨?”
老和尚一收方才的仙风道骨,虎目霎时间炯炯有神。他往大裕皇城的方向重重一跪,凝声说道:“臣玄武叩见君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陶灼华端然而立,缓缓拔下头顶的沉香木发簪,取出那纸景泰帝拼命让她带出的绢书,双手奉到玄武的面前。
茶盏渐渐凉去,陶灼华从与玄武的寥寥几言中将事情听了个大概: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本是先帝留给景泰帝的四大暗卫。因瑞安长公主峥嵘早露,先帝只怕往后变生不测,留了一份遗诏在白虎的手里。若瑞安日后有反叛之心,便要四大暗卫合而诛之。
岂料想白虎中途变节,那纸遗诏被瑞安长公主亲手烧毁,另三大暗卫都受了白虎的暗算,自此一蹶不振。景泰帝为保住一线希望,将他三人送出京城,青龙与朱雀隐居在大裕皇城附近,玄武便潜到云台山药王庙中,等候帝王的再次召唤。
写给玄武的诏书明明白白,景泰帝要他与郑贵妃的兄长郑荣将军把兵符合二为一,成为调动大裕军队的凭证,替太子守好最后的防线。
追忆前景,陶灼华不难相像前世里这兵符大约未被合成,郑荣将军固然调不动大裕军队,帮不了已然登基的李隆寿,而瑞安也没有拿到此物,因此才对李隆寿投鼠忌器,不敢痛下杀手。
半枚兵符,玄武已然守护了多年。捧着景泰帝的诏书,一代高僧涕泪四流,良久之后他才收敛了脸上的情绪,再冲着陶灼华深深一拜:“多谢姑娘将此物带出,未知青龙与朱雀二位身上旧伤可曾康复?”
只怕被瑞安一网打尽,这些有着过命交情的旧友多年间不曾联系,玄武脸上全是牵挂之情。陶灼华摇头道:“抱歉,我并不晓得他们的伤势,无法答复你的问题。只晓得在我离京之前他们便接了皇帝陛下的任务,已然护送一位重要的人物离了大裕,如今大约到了大阮境内。”
玄武连连点头,虎目中闪过一丝欣慰。蛰伏了十余年,往日叱咤风云的兄弟们又将迎来一场殊死的搏斗,他一定要拼死剪除那变节的叛贼。
此刻深谙形势的严峻,玄武一刻也不想多留,他对景泰帝的吩咐刻不容缓地执行,想着即刻便要启程。
他冲陶灼华再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