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琴心愿达成,心满意足立起身来。
陶灼华平静地跟苏梓琴告别,瞧着她与琥珀的身影消失在叠翠园一片蔓蔓绿芜中,不觉倚着阑干无力地坐下。
夜风盈面,有茯苓在自己耳边担忧地呼唤,然后是娟娘细碎的脚步,却被无限放大了多少倍,像一记记钟鼓敲在自己心上,简直震耳欲聋。
她被两人小心搀起,却牢牢将楸楸抱在怀里,机械地往房中走去。陶灼华感觉自己脸上一直挂着丝笑意,好似还对娟娘笑着说了声没事,再轻轻掩了门,要她们各自去休息。
想是十岁的身子太过稚嫩,不过两杯花雕便有深重的醉意。夜阑人静,陶灼华擦着怎么擦也擦不净的泪水,跌跌撞撞跌跪在了菩萨前。
愧对何子岑、愧对陶雨浓、愧对被瑞安长公主诛杀的陶家人。
苏梓琴最后那几句话,似希冀,又似是梦魇,依然在耳边飘荡:“陶灼华,你前世真是傻,你与何子岑伉俪情深,天下皆知,瑞安长公主又怎会放心用你拿回来的东西?那不过是打马虎眼,别有用心而已。”
泪雨滂沱,又是扑天盖地。
那些个以为永远不法洗刷的罪过,四十年间成为压倒她的桎梏,如今却忽然从苏梓琴口中听到了别样的故事,陶灼华紧咬着嘴唇,无边的热泪将枕头漉湿。
“子岑、子岑,你听到了么?根本不是我害得你亡国”,陶灼华在心间拼命地呼唤,想到那一夜在水中与自己深情相拥的男子,热泪又是盈眶。
何子岑与陶雨浓的面容不时在眼前交织,成了一阕哀怨的离殇。一个是深爱着自己的夫君、一个是无怨无尤的弟弟,两个人以不同的方式,都想要将活着的契机留给自己,她的确受之有愧。
趴在脚踏上的楸楸听着陶灼华声声呜咽,也跟着发出不安的呜呜声,挪动着幼小的身躯立起身来,将前爪搭上榻边,担忧地望着主人。
深夜的叠翠园里,秋月银辉洒在寂寞的秋千架上,硕大的银色蝴蝶结迎风飞舞,陶灼华几乎彻夜不眠,思绪一直在前世与今生之间穿梭。
这一夜的芙蓉洲里也并不消停,瑞安长公主再次召见了苏世贤,还备了几杯薄酒,算做替他践行。
苏世贤面上被杯盏所划的疤痕已然黯淡,两人默契地都没有去提当日那尴尬的一幕,只亲亲热热推杯换盏。瑞安长公主着了大红遍地金的寝衣,上头开满了娇艳的芙蓉,暗香浮动间若不就着灯影细看,依然如二八年华一般。
两人春风一度,瑞安长公主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