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典故。
舜帝纯孝,天下皆知。陶灼华波光淋漓的双目轻轻流转,似是听得极为用心,却忽然悠悠一叹,轻轻说道:“子欲养而亲不待,可怜夕颜知道这些道理委实太晚。往日只晓得淘气,如今母亲已然做古,纵然有心也是无力。大人您通古博今,当年必定纯孝,想来不必如夕颜这般追悔莫及。”
苏世贤只觉得面皮发胀,牵动心间一阵一阵的苦涩,呢诺了半晌,方低低说道:“你的祖父母在我年轻的时候便过世,那时节家里赤贫如洗,父亲又一心功名,大约还不如你。”
提起父母,苏世贤心里唯有满满的歉疚。为了供他读书,父亲长年在码头帮工,染了一身的病症。母亲替人家洗衣刺绣,为了节省一点灯油,夏日点着艾草照明驱蚊,才三十出头便熏坏了眼睛。
父母二人供他一心读圣贤书,指望他能光宗耀祖。他果然扬眉吐气,中了乡试头名秀才,只可惜父母积劳成疾,先后撒手人寰。
那时苏家没有墓地,苏世贤无钱购置父母的梓棺,只能将父母的尸身一把火烧成灰,寻瓦罐盛了,孤零零葬入无主的荒山。
还是与陶婉如成亲之后,苏世贤手上有了银子,才正经替苏家买了块墓地。栽了些苍松翠柏,寻了个看守墓地之人,又重新请和尚做了法事,将父母的骨灰迎入苏家墓地,也算落叶归根。
陶灼华的话不多,句句听起来童真无限,却又句句都是锥心之痛。
苏世贤陷入对亡父母的追忆与懊悔之间,陶灼华却是从容地端起仆从冲好的普洱,拿盖子轻轻撇去上头浮沫,惬意地啜饮了一口。
苏家墓地的由来,自然是娟娘气不过,有一次无意间与她提起,骂苏世贤忘恩负义,连老一辈的棺材本都筹不出来,全亏了陶家接济。如今一朝成了官身,却学陈士美抛妻弃子,不惜落得后世骂名。
苏世贤再无来时兴致,父女二人意兴阑珊地接束了历山之行,陶灼华反而诚心在佛像前拜了几拜,瞅着历山的郁郁青青发了些感慨。
八月十四的午后,天是薄薄的阴,苏世贤与陶灼华的马车终于抵达长公主府。
此前已遣了人回来送信,陶灼华下车时,瑞安长公主安排了几个丫头婆子在门前等候,车子从角门进去,陶灼华由丫头服侍着换了朱缨华盖的小车,再沿着长公主府内长长的桐荫街道往二门行去。
长公主府依然如前世记忆中的样子,处处叠锦涌翠,八宝琉璃宫灯和着缨络流苏摇曳拂动,楼台歌榭的檐角悬挂着精致的银铃,微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