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斗得凶残,粗粗一看,辨不出高下来。
内侍是奉了韩公公的意思来问话的,问了之后,真人没有立刻答,他也不催,就这么站着。
啪……
真人落了一子,这才缓缓开口道:“‘只看天灾、不问人祸’,这话贫道的确说过。”
内侍又问:“真人如何看待北地失守?”
燕清真人拿起黑子,眼皮子都不抬,指尖翻着棋子,道:“怎么?圣上觉得贫道祭天、求得不准吗?去岁可有天灾?”
内侍一怔:“真人的意思,是不是北境战事的确是人祸?真人指的人祸,是指……”
燕清真人闻言笑出了声:“狄人难道就不是人了?”
这话说得当真是一点也不错。
内侍明白了,拱手行了一礼。
等内侍走了,燕清真人把黑子落在了棋盘上,又执了白子,摇头道:“自己与自己博弈,真不是简单的事儿。”
伺候真人的小内侍上前,给他换了一盏茶:“那么不简单,真人为何还乐此不疲呢?”
“什么乐此不疲?”燕清真人睨了小内侍一眼,“贫道这是退而求其次,谁叫你们都不会下棋呢。”
小内侍摸了摸鼻尖,没话说了。
大朝会上的争议激烈,到了下午时,城里消息灵通的百姓都知道,小公爷被参了一本。
一时间,议论越发热闹,有人为黄印的耿直拍手叫好,也有人说那董御史不畏权贵。
永王府影壁后头,孙恪正要出门去听书,迎面遇上了永王爷。
他停步给永王爷问了安。
永王爷背着手,问道:“做什么去?”
“东街上听书。”孙恪回道。
永王爷在不让孙恪出门和警告一番之间,犹豫了一会儿,终是低声道:“你听书就听书,别惹事。”
“我惹什么了?”孙恪不解,反问道。
永王爷气道:“一个亲王世子,在市井街头与百姓争吵,这事儿难道你没有做过?”
孙恪被堵了个正着,无奈地眨了眨眼睛,他确实做过。
前回为了顾云锦,他与程晋之在素香楼的大堂里,与一愣头青辩了几句。
没错,是辩,不是吵。
当然,这话跟永王爷说没有用。
永王爷叹了一口气:“你要是气氛融洽,与其他听客们有来有往,还能说你不拘小节,你去吵架又算哪门子事儿?”
孙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