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踢自个儿儿子:“你弄什么呢?你这是哪门子的彩衣娱亲?”
孙恪依旧不动,只眼珠子转转,咧嘴笑了:“您没有看出来我在唱哪一出吗?”
永王爷撇嘴:“就一只熊瞎子!你唱了哪一出?”
别说永王爷不知道,圣上、皇太后、永王妃等人都不知道。
只有寿安,捂着嘴笑了一通,解释道:“他扮的是那安苏汗,人人都说安苏汗壮硕如熊,而安苏汗又瞎了一只眼,北境那儿都管安苏汗叫熊瞎子呢!”
永王爷奇道:“安苏汗有什么好扮的?打死就行了!”
“这不就是让您给打死了吗?”寿安笑道。
孙恪连连点头:“连京城第一号的闲散混日子亲王都能打死熊瞎子,那阿渊与肃宁伯并我朝一众英勇将士,还能不把狄人打得落花流水,赶出北境?”
永王爷脸皮子直抽,这是损他呢还是夸他呢?
可孙恪说了这么“中听”的话,他能拆台说“不”吗?
毕竟,连他的母后,那位最宠孙恪的皇太后,这会儿已经抚掌大笑,眼睛都眯成缝了。
圣上亦是啼笑皆非,偏孙恪这出戏唱得真是有些意思,他让永王爷把熊头拿给他,看着那被黑布蒙上的眼睛,心里颇有一番想法。
都说安苏汗那个人,心胸狭隘、锱铢必较,他统领北狄有五十多年了,当年与他争权的兄弟,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连带着妻儿,都结局凄惨。
而安苏汗的眼睛,是四十年前被顾缜的四弟顾栾带人奇袭草原刺瞎的,那一回,安苏汗元气大伤,狄人整整五年不敢犯境。
顺德帝自己,就是出生在安苏汗瞎眼的战报传到京城后的第三天。
先帝为此龙颜大悦,看他这个儿子也格外顺眼。
这么一想,以安苏汗那性子,顾家哪怕愿意通敌,安苏汗都不肯收吧?
他只会想把顾家杀个片甲不留。
圣上放下熊头,见孙恪解了他的熊皮套,头发凌乱地坐在皇太后身边说话,他哼了声:“没点儿样子!畜生皮味儿大,你别冲着母后,赶紧去梳洗梳洗。”
孙恪当即应了,笑嘻嘻往外头走。
圣上看了眼,道:“鬼主意真多,想得还真不赖。”
皇太后还在笑,她就说嘛,含饴弄孙是天下最最得趣的事儿了。
乐成公主坐在一旁,一瞬不瞬看完了这场戏,暗暗咋舌,原来这讨皇太后欢心,还有这样的路子,真真是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