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渊来了,他才一屁股摔坐回龙椅上:“赶紧让他进来。”
蒋慕渊入内,不及行礼,就被圣上止住了。
“虚礼就免了,不是那个时候,”圣上道,“你媳妇儿今日回门,你是刚从顾家过来?知道消息了?”
“顾家有家仆回京报信,我就进宫来了,”蒋慕渊道,“说的是北地破城,化为焦土。
镇北将军顾缜战死,老将军夫人田氏亦亡故,顾家余下的其他人,似也有战死的,但没有确定消息。
北地开了城门,百姓南逃,想来附近城镇已经有不少难民了。”
圣上按着额头,示意蒋慕渊自己看军报。
蒋慕渊从韩公公手中接过,展开来一看,饶是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想叹气。
军报上明确写了,顾家三房的顾致清、顾云肃与蔡氏,皆已战死,遗体被兵士寻回,他们是顾云锦的三叔父、五哥与五嫂。
像这样有了明确生死的,在突如其来的战事上,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其他人,兴许也已经不在了,却尸骨难寻。
圣上垂了肩,他脸上的怒气已经散了些,只是声音更沉:“都说说吧,之后怎么办?”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推诿了一番,最终一人站出来,道:“圣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固然将士们想打回去,我们有没有足够的冬衣、粮草让他们去打?国库捉襟见肘,大抵只能‘和’了……”
“和个屁!”大胡子的肃宁伯瞪着眼睛骂了回去,“我就不明白了,打仗又不要你们去冲锋陷阵,拦着做什么?没银子,我掏你家银子了?”
那大臣对上气势汹汹的肃宁伯,也只能先挨了骂,小心翼翼道:“伯爷,要是掏了我家银子能把北地收回来,我明儿就上街讨饭吃去,可这不是不成吗?实在是、实在是不能让将士们白白去死啊。求和只是一时,等我们整顿好了,再去打回来。”
肃宁伯性子急归急,但面前如此问题,一样是有劲儿使不出。
圣上不置可否,只问蒋慕渊道:“阿渊,你说呢?”
蒋慕渊敛眉。
官员中有求和之音,他并不意外,从前战事不断时,喊着要“和”的多了去了。
理了理思绪,蒋慕渊道:“我们想着整顿,狄人一样是这么想的。
依往年的经验,狄人既然退回草原深处了,就不该在冬日再卷土从来,但今年,他们反常了。
反常了一回,攻破了北地,占住了鹤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