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骤然一紧,各种思绪在脑海胸口翻滚奔腾,呼吸一窒,只觉得有一股子浊气堵在了嗓子眼里。
老太太看重的,是杨家的前程呐……
为了杨家,她可以狠绝到与亲女儿划清界线,用言论把女儿、女婿往绝路上逼。
杨氏彼时反击,说到底是在婆家娘家之中做出了选择,力求自保。
而现在,徐家已经走出了绝境,她还要继续把娘家往火坑里推吗?
再者,贺氏也不是图她什么,只是希望她闭紧嘴巴、不要胡言乱语罢了。
闭嘴,比开口,到底是容易多了……
这厢杨氏彷徨着,那厢蔡嬷嬷捂着脸痛哭出声,她根本没有想过,采初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若采初还站在她跟前,她要揪着她的衣领子,问问她到底懂不懂老太太!
婆媳嫌隙也好,弃车保帅也罢,老太太做出的任何决断都是为了这个家,她活着的时候,自然不肯让贺氏摆布,可老太太已经闭眼了,就算在咽气前再痛苦也好,老太太最终想着的也绝对不会是把贺氏的罪行大告天下。
蔡嬷嬷知道采初对老太太的感情,年幼无助流落街头时被老太太领回来,在身边教了这么多年,岂会没有感情?
别人家要顾忌、要犹豫的状况,采初孤家寡人一个,根本没有后顾之忧,她做好了死的准备,又怎么会怕诬告反坐呢?
可是,老太太从不想要她的这种忠义啊。
采初手中的糖果,是老太太心中的淬了毒的尖刀。
蔡嬷嬷不禁想问一问,这样的决绝,除了满足了你自以为是的忠义之外,还能带来什么?你根本不了解老太太!这不是报恩,这是让老太太在地底下都不得安生。
可蔡嬷嬷已经不能问采初了,她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太太的灵位,最终对贺氏道:“是啊,老太太去了之后,采初的精神一直不大好,她总觉得是自个儿没有伺候好老太太,自责复自责,才会有了那样的癔症吧。
人呐,为了心里安生些,总要寻个出口的,老太太病故,寻作了老太太被害,臆想出一个仇人来,才能让自个儿好受些吧……
虽然她最终不好受……
也怪奴婢,奴婢明明看出来她不对劲了,却没有开解她,哎……”
这一声叹息,如泰山一般,压在了所有人的心上,叫人胸口沉闷,只能大口喘息。
贺氏对蔡嬷嬷的选择显然十分满意,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拍了拍杨氏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