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石瑛是个只进不出的,无论是交出来给杨氏,还是传到陈家耳朵里被收回去,她肯定都不愿意。
眼下,哭哭啼啼地来跟杨氏投诚……
顾云锦支着腮帮子想了想,终是明白了。
眼瞅着府里要发这个月的月俸了,陈平家的肯定会来要钱,到时候消息就瞒不住了。
石瑛只能先下手为强,务必让杨氏信了她的说辞。
赌场那儿,人家说没拿过银钱,石瑛还能反咬对方收了钱不认账。
至于人家不依,要找到陈家去闹,那也不关石瑛的事儿了。
偌大的京城,等她真从府里出去了,手里有银子,还怕让人轻易找出来吗?
顾云锦上上下下打量石瑛,暗想她这只金蝉修炼脱壳之计还真炼得不错。
退一步说,即便哪天真被人寻出了落脚处,不还有杨昔豫那冤大头吗?
这么一想,顾云锦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目光在杨氏和石瑛之间来回转了转。
杨氏沉着脸没有说话,却被石瑛哭得心烦意乱。
她也有几个兄弟,若是自家兄弟有难,杨氏不会袖手旁观,她会竭尽全力去帮助,娘家是她的立身之本,她在婆家能挺直了腰杆,连闵老太太都不敢真的得罪她、拿捏她,靠得就是娘家的强势。
石瑛一个小丫鬟,摊上两个无底洞,到底能力有限,这才走上了歪路……
顾云锦见杨氏不说话,隐约能猜到对方的想法,她柔声道:“舅娘,她说的是真是假呀?府里对底下人素来管教严厉,老太爷是最厌恶赌的,陈家也是老仆了,怎么还会让儿子去赌场里?”
杨氏的眼底闪过厉光。
侍郎府不许下仆赌博,这是规矩,但真有些小打小闹的,也没仔细管过。
不是杨氏不想管,而是吃力不讨好。
尤其是老仆们,徐老太爷护着呢,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杨氏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不成了,她要管管了。
杨氏深深看了顾云锦一眼:“说得不错,我要仔细问问这事儿。”
一来,敲打敲打老仆们,让他们知道,这侍郎府总归是徐砚的府邸,仗着进府早,拎不清好赖,那就收拾铺盖滚吧。
二来,也是防范未然,徐家真有家仆因为欠赌债被打死了,那徐砚的脸面往哪儿搁?治家不严,光这一条,又要被参本了。
石瑛闻言,暗暗瞪顾云锦,这个表姑娘,老是把风往歪处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