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整只来自宋安省的医疗队其实只有感激。不管是在药物的作用下,又或者是在求生的意识作用下,冷静下来之后,钱国建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深感抱歉。他确实伤害了这些了不起的医生,并且试图给他们按上一个“多管闲事”的罪名。
心里有愧疚,要再产生怨怼就很困难。但……钱国建觉得,他现在距离怨怼的界限已经很近了。
“我还得这么……躺多久?”哪怕有药物作用,要在直肠内十五厘米处保存一根硬管的情况下犯困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而钱国建目前已经完全不困了,他脑子里在乎的只有一件事情赶紧把这根该死的管子从自己身体里弄出去。
“大概再过十分钟就好了,你再忍一忍。”孙立恩在旁边安慰着,“你的肚子里还有不少气体,放出去之后你能好一点。”
“说实话,我离骂人的界限已经很近了。”钱国建努力的在用最平静的语言描述着自己的愤怒,“等会我要是憋不住了骂人,你们别往心里去这事儿不是冲着你们的。”
“没事,你要实在是憋不住了骂两句也行。”孙立恩对钱国建说道,“但这个管子现在实在是不能拔,一定要等你肠道里的气全部放完了才行。”
几秒钟后,这间病房里传来了一阵有气无力的骂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