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与棕熊对峙时,他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因为那是野兽,面对野兽,发生什么都很正常,他只会有恐惧。
但现在却是人,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一刀砍翻,他清楚地看得到那个哀嚎的人身上,那道还在喷涌着鲜血的狰狞刀口,还有山贼脸上那快意的欢笑。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残酷,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这样的残酷。
不仅仅是生命的脆弱,更是人心的恶毒。
人情冷暖,人心险恶,他不是没有过体会,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直观、残忍、血淋淋的体会。
“焦四!”
倒地的壮汉让其他人目眦欲裂。
“儿郎们!抄家伙!跟他们拼了!”
一直有些卑躬屈膝、委屈求全的中年汉子,本来透着儒雅的脸上,青筋都突了出来,布满狰狞。
剩下的五个年轻汉子齐唰唰地从牛车上抽出一根木枪,木枪很简陋,枪头只是一根磨得尖利的细铁棒。
很显然,他们并不是没有准备,或许,是因为早就知道这一路上可能会有凶险。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处处太平。
“既然你们找死,老子成全你!兄弟们,杀!”
那恶汉见一群待宰的小羔羊竟然敢反抗,顿时大怒,很干脆地下令山贼们举起屠刀。
“汪汪!”
“啊!”
白怂突然间的咆哮,和紧接着的一声惨叫,惊醒了陷入呆滞的花恺。
陡然抬起头,发现白怂正撕咬着一个山贼的手腕,惨叫声正是这个山贼发出。
原来两边撕杀一起,花恺这个手无寸铁,呆呆站在原地不动,一副吓傻了的模样,摆明了一颗白送的人头,这个山贼直接挥起刀就砍了过来。
若不是白怂及时扑起,恐怕他已经人头落地。
饶是如此,明白了前后的花恺,顿时冷汗淋漓。
白怂一口咬住山贼手腕,就死死咬住不放,庞大的身躯直接将山贼扑倒在地,狂甩着头地撕咬着,凶猛的本性展露无疑。
但是山贼也不是一个善茬,虽然不是什么高手,却是见过血的狠人,剧痛没有让他崩溃,反而激起他的凶性,徒手和白怂斗了起来。
白怂毕竟只是一条狗,如果是面对现世中那些已经被和平和繁华泡软了的人,哪怕是四五个成年人它都能镇得住,可眼前的山贼不说身经百战,却是打家劫舍、剪径劫道,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个人的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