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他的信物,他的表忠,可比谁都来得锐不可挡。
这把匕首,足以帮助无数动摇的人下定决心。
正想着,殿外来报:“陛下传公主殿下紫宸殿觐见!”
林嘉若眉眼一拢,也不知是不是天色暗下的缘故,垂眸处,阴影深沉。
她弯下腰,将匕首插进靴筒里,直起身,拍了拍林愿之的肩,语气平和地说:“别忘了,娘在宫外等你!”
“姐姐!”林愿之突然拉住了她的袖子,漂亮眼眸里的挣扎哀痛得教人揪心。
林嘉若慢慢地将袖子一点一点从他掌心里拉出来,抚平了袖口的褶皱,面无表情地朝外走去。
绕过屏风,姜绍等在门口。
“传讯出去!东华门、东城门就绪,保护太子——”打开殿门,徐徐迈出,“燕子和净植于紫宸殿外,屏风倒,则号令出!”
踏进紫宸殿,竟然比承乾殿还冷了几分。
她突然想起来,寒冷能让头脑保持清醒这个说法,还是他教她的。
林嘉若抬头望向御案之后负手而立的天子——所以,他现在是清醒着吗?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清醒的?
她恍恍惚惚地想着,冷不防,上面那人冷笑了一声。
林嘉若一个激灵,顿时挺直了肩背,目光同样冷了下来。
“晋陵王府、江南六姓、雍国公府、陇西四姓、袁氏、谢氏……”他语声冰冷地细数着这次为太子寿辰献上大礼的“太子党羽”。
林嘉若不由得勾了勾唇,示弱无用,那便示威好了,反正在他眼里,她和愿之早就在结党了!
林时生又冷笑了一声,道:“我倒是没想到,甘明琮竟然也弃了一贯的立场,特意送礼来为你助威!”
林嘉若笑了笑,没有回应。
那把匕首,果然督促着许多人下定了决心。
“引外兵围内宫,令四方朝贺——”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你们闹得这样大,是想逼宫造反吗?”
林嘉若轻声笑道:“造反的罪名,迟早是要冠上的,是不是?否则,愿之不死,陛下怎么能安心呢……”
林时生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从未想过要愿之死。”
林嘉若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之前没想过,不过是觉得愿之没有那么大的威胁,流放足矣;如今四方寿礼抵京,他不还是坐不住了?
“有一个问题——”林嘉若道,“这一年来,我一直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