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床头,面色如灰,抱着悲痛大哭的甘明琮,有气无力地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抬起眼皮,朝林嘉若和林致之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他在关外时,深入敌境,犹自生机勃勃,回到苏州,回到自己家中,却遭人残害至此。
“为什么?”甘明琮哭喊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你也姓卫啊!”
“甘将军说笑了。”女人幽幽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
林嘉若这才发现那里站了一个人,灰白的布衣,面容若隐若现。
“长淮不过是卫氏旁系一个没了爹的孩子,如何能同尊贵的嫡系子弟相提并论,他如今这样,怕是连姓卫都没资格了。”
女人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听得人心中猛然一刺。
林嘉若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地问道:“卫氏本家,为什么要废了卫长淮的腿?”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是驰骋沙场的少年将军,即将成为代州重镇的一府都尉,就是对普通人而言,也是不能承受的痛,更何况这样一位少年扬名的将军。
下手之人,何其狠毒!
卫长淮的亲兵送来这样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后,不仅是甘明琮,就连她和大哥哥也片刻都等不及,一路飞驰,马不停蹄地到了苏州。
具体事情的经过,他们都还不知道。
“他们说卫小将军私放甘将军,违逆了老将军,是触犯了家法;私自出兵,犯了军法,两罪并罚,杖三十!”回答林嘉若的是卫长淮的亲兵。
“杖三十怎么会废了两条腿!”甘明琮跳了起来,神色暴怒,“一定是有人故意要害长淮!是谁!”
角落里的女人冷笑一声,道:“甘将军,你装什么傻——”
“母亲!”卫长淮终于开了口,嘶哑的一声低唤,带着些许恳求,止住了女人的话。
甘明琮只是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被女人这样一说,还有什么不能想到,瞬间就变了脸色。
卫长淮轻叹一声,对他道:“你不要为了我——”
他说了半句,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又叹了一声,抬起头,看向林致之,轻声问道:“殿下觉得我的腿还有救吗?”
“大夫呢?大夫怎么说?”甘明琮忙问道,他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
卫长淮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亲兵忍不住代他答道:“一开始,满城大夫都不肯为将军诊治,后来兄弟们闹到了本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