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她的发顶,仿佛在看她,又仿佛在看别的什么。
“沈卿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从他口中缓缓念出,林嘉若心中蓦然一酸。
“姚叔景——”旧伤隐隐作痛,眼眶湿热。
“宋彬——”结痂处再次撕裂,伤口犹在滴血。
不!不止这些!
还有度云大师,还有云林寺的僧众!还有上千名杭州军将士!还有爹爹的理想和清誉!还有大哥哥一年的生死挣扎!还有栀子被迫入宫的屈辱!
一股怒火上冲,她用力地回握了他的手,抬头,面容坚定,仿佛已经准备好了什么。
“阿若,今夜,就可以为他们报仇了!”他欣慰而笑。
酉时过半,日影西沉。
飞骑无数,自东而西,仿佛疾风暴雨,席卷天街,直奔午门。
“阿若,你曾要我做到武将的极致——你知道什么是武将的极致吗?”
紫衣先行,白衣其后,数百兵甲肃穆紧随。
“阿若,我若从文,只欲宰辅天下;我若从武,便要黄袍加身!”
暮色如灰,皇城门下,兵戈冷浸,胄甲生寒。
他当先勒马,眸光亮若朝阳,望着午门下策马迎来的年轻将领,卷鞭一指,道:“阿若,这道门,日后便由我们父女随意进出了!”
而立之年的上将军唇角含笑,眉梢眼尾尽是风流得意。
林嘉若此时却心中纷乱如麻。
为什么爹爹会选在今天发难?时间如此的巧合,他究竟知不知道大哥哥刚刚入宫,意欲行刺萧道成?
既然爹爹和大哥哥的目的是一致的,那他们可以碰在一起吗?
不!不行!
他们的目标都是皇位!
“上将军!”午门下的数名将领已经到了眼前,齐声高喊,震醒了林嘉若。
随意看了一眼,魏七和林修之赫然在列。
林时生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林修之身上。
林修之抱拳低头,道:“申时正,天子于紫宸殿暴毙!”
林嘉若全身一震,几乎没能握住缰绳。
林修之还在继续回禀:“淮阳郡王于申时三刻半至紫宸殿前;太子于酉时一刻领兵抵达!”
“奉袁舍人之命,所有鹰扬卫守紫宸殿,按兵不动,等上将军示下!”
袁舍人?袁宴?
仔细一算,刚才碰到他时,应该是淮阳郡王刚刚入宫,他已经得了天子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