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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写得那样投入,林嘉若迟疑着不敢靠近。
一直到她放下笔,才走了过去,轻声问:“表姐在写什么?”
来之前,她怀着满腔的悲伤,可见到兰子君忙碌的模样,心情就奇迹地被安抚了,仿佛觉得悲伤也不是很重要。
“诉状!”兰子君淡淡地说。
林嘉若愣了一下,没听懂。
兰子君朝她招了招手,林嘉若乖乖走到了她面前,被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林嘉若这才发现,她全身冰冷得厉害,仿佛在冰窖里待了好几个时辰,刚刚出来。
但是她的身子却很稳,没有颤抖,没有柔软,就像冰块一样,冰冷而僵硬。
“阿若……”她轻声道,声音也是冰冰凉凉的,“其实我早就知道,永康十四年八月十五,是卿言的死期……”
她的话仿佛一道天雷在耳边炸响,林嘉若头昏脑涨地喃喃问道:“你说什么?”
“其实卿言的身子一直没有真正好起来……”
“本来在薛大夫的调养下,还能活个五年,可那天在别苑,他气急攻心吐了血后,薛大夫竭尽所能,也无可奈何了……”
“卿言说他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们母子,他想给我们留一条后路!”
“你们都以为他去考科举是为了功名,不是的……他考不上的……他只是为了以举子的身份被须城公主掳走,残害致死!只有这样,才能引起更多人的关注!”
“阿若,他是自己去送死的,是我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的!”
不知是不是她抱得太紧,林嘉若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她却突然放开了手,抓着林嘉若的手臂,与她四目相对,布满血丝的双眼坚定狠绝:“这条路,卿言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我一定要替他把最后一步走完!”
说完,就丢开了林嘉若,把桌上的状纸收在怀中,看了一眼在榻上睡得安宁的孩子,大步走了出去。
林嘉若还没能完全消化她刚刚说的话,就看到她毅然决然地往外走,慌忙跟了出去。
兰子君走进灵堂,对着沈卿言的棺木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起身,语声清冷道:“母亲,我去了!”
沈夫人向她点了点头,同样清冷地回答:“去吧!”
林嘉若随着她出了沈家,沿着御街,一路向北走去。
沈卿言的死不是秘密,披麻戴孝的兰子君走在街上格外引人注目,更何况,她身后还跟了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