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人来说说话。
杨东方绝不期盼也绝想不到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地方会有人来迎接他,但很多时候,有些事情一定是出乎你意料的。
杨东方看到远处一个比乞丐还乞丐的乞丐,正端着一口有缺口裂痕的破瓷碗,杨东方看到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杨东方。
乞丐的眼神忽然变得火热。
杨东方很难想象一个成年人的胳膊与腿会纤细成这样,说这乞丐的腿是盖面杖一点也不过分,可让杨东方更难以想象的是,有人用两根盖面杖还能跑这么快。
乞丐向杨东方奔来,就如同看见一摊屎的狗一样扑向杨东方。
好在杨东方并不是一摊屎,当然没有让他扑到,这个乞丐满脸毒疮黑麻,着实恶心至极,但杨东方此刻却没有对他生出厌恶之意,反而充满了好奇。
——为什么会有人在这种地方要饭?
自古以来,供求关系一定是统一的,有嫖客才能有妓女,有坏蛋才能有警察,这本就是发展的过程中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杨东方实在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人能施舍给他一口饭。
“为什么在这里要饭?”瘦乞丐噗哧一笑,道:“我虽然像一个乞丐,但我不是要饭的,我叫赖麻三。”
杨东方惊道:“你不是要饭的?”
赖麻三道:“当然,我有足够的本事养活我自己。”
杨东方道:“什么本事?”
赖麻三道:“你虽然看我落魄不堪,但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并不比我好哪去,所以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好酒好肉,你愿不愿意请我喝一口酒?”
杨东方惊道:“你果然有养活自己的本事!”
杨东方当然会请赖麻三喝一口酒,这也是他漫漫人生三十年中最想请人喝酒的一次。
杨东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间牛粪搭成的小屋,竟是一间酒馆,这间酒馆看起来实在与外面的民宅无任何差别,而更让杨东方无法想像的是,这间酒馆的生意竟然这么好。
小小一间屋,里面只有马扎子,没有桌子,之所以没有桌子,是因为光马扎子就快挤满了这间小屋。
杨东方简直惊的说不出话来,这里每个人的打扮都不是很土,但此刻都像饿极的疯狗一样,一只手赤手拿着块牛肉或豆干,另一只手拿着一壶酒。
这些人全是陌生的面孔,绝不是从那辆火车下来的人,自从杨东方从火车上下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火车上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