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啃食,他的嘴一刻也不能停下,因为只要停下就要喝酒,只要喝酒就要吐!
杨东方看着大胡子,他知道,一个人如果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绝对是想用酒肉来掩盖自己内心的寂寞。
因为他肚子里的话不愿意说出来,只有一直喝酒,一直吃肉的人,才腾不出嘴来说话。
杨东方懂,因为杨东方也时常寂寞。
只有寂寞的人,才能把飞刀的刀柄玩到掉漆。
同为寂寞的人,所以他们可以在黄昏小酒馆里相遇。
杨东方觉得,他这么吃肉,他一定会吃吐。
果然,牛肉还未曾消化,就被大胡子吐了一地。
大胡子忽然恼了,大喊道:“他娘的!吃他娘的狗屁的牛肉,差点没把老子噎死!来喝酒!”
杨东方知道,大胡子此刻还在逞能,任谁挡着人面吐了一定是丢人的事情,所以他必须找个借口,然而唯一能证明自己没喝多的事情当然就是继续喝。
他以为,只要他还能吆喝着喝酒,别人就一定不会认为他喝多了。
这是喝多之人的常态,但却瞒不住任何人。
杨东方忽然说道:“阁下的酒量生平未见,只是不知阁下因何喝酒?”
杨东方必须找个话题,否则一定又是两缸酒。
只可惜喝醉之人通常不领情。
他一定要证明自己还能喝,便吆喝道:“他娘的,喝个酒还因为个啥?想喝就喝想吐就吐,喝多了老子拖了裤子放屁也没人敢管!”
大胡子真的喝多了,喝多的人一定不会听劝。
于是他们又喝了两缸。
杨东方已经感觉白酒顶在了嗓子眼里,而大胡子的脑袋已经到了桌子地下。
桌子下面如流水一般,这一吐过后,大胡子的肚子都似乎小了一圈。
黄昏小酒馆里这会的酒味已不能算浓,简直是刺鼻。
说其酒气冲天直辣眼睛也不为过。
然酒味虽辣,但大胡子腹中酒已空了大半,似乎清醒了一些。
所有喝到吐的人,吐完回来一定会再战三百回合。
杨东方当然不能与之硬拼,当即说道:“好汉,我们已经喝了七大缸酒,还不知好汉尊姓大名。”
大胡子深呼吸了几口,似乎冷静了一下,说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尹腾龙!”
杨东方忽然又感觉尹腾龙这三个字也似曾相识,对名字的熟悉与对样貌的熟悉绝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