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眉眼间依旧故我的冷峻,只是醉酒之后,脸色有些红,眼角也有充血,却丝毫不减他往日的风采,倒平添了些粗狂的大男人气,他微微垂首,算做礼数:“贵人得偿所愿,小王恭喜了。”
三春也不看他,只假意欣赏那些飞檐斗拱,还赞叹不已:“光闪闪贝阙珠宫,齐臻臻碧瓦朱甍,果然皇家威仪,民间何曾所见。”
允礼觑眼她身上华贵的衣饰,再看看她头顶眼花缭乱的首饰,曾经那个如璞玉般的人儿,已经深深陷入世俗之气,他带着些嘲讽的意味:“而今你如愿了。”
他说你,而非贵人,不知是失言还是刻意,三春明白,他是在恨自己,清淡一笑,很是不以为意,还将目光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目光清冽如这周遭的空气,三春的目光却满满的骄矜得意,也不乏挑衅,以回敬的口吻道:“王爷不也是有大喜之事么。”
允礼晓得她说的是孟氏怀孕,看她一眼,那张脸似笑非笑似嗔似喜,根本无法了解她内心所想,允礼倒情愿她在吃味,转瞬醒悟,而今她已经是皇兄的嫔妃,方才自己所念,已经是大大的冒犯,只含糊道:“当然。”
敷衍性的两个字之后,扶扶额:“小王醉了,言语不当处,请贵人见谅。”
旁边的景瑞和景丰赶紧搀住他:“爷,还是回府歇息吧。”
允礼便道了声‘告辞’,离去时擦过三春身畔,那熟悉的冷香扑了过来,三春打了个寒噤。
静香挽住他的手臂:“小姐冷了吧。”
三春望向允礼的背影,快曳地大的黑羽缎斗篷扑啦啦如振翅的苍鹰,越行越远,最终,消失在宫墙拐弯处。
三春眼中酸涩,高扬起脑袋:“一辈子能住进皇宫,不是该值得高兴的事么,天下几人有这样的福分。”
静香顿了顿,怯声道:“小姐何必口是心非呢,这里没有旁人。”
三春突感身子有些软,伏在她肩头,什么都没说。
耳听有脚步声,是张福得带人寻了过来,静香急中生智道:“小姐有些头晕呢。”
张福得忙带着几个宫女跑上前,搀住三春,回头又呵责静香:“这是宫中,没有什么小姐,而是小主儿。”
静香忙说:“是我疏忽,以后会注意。”
几个人拥着三春回了储秀宫,绣隽又在,见三春坐稳了再次叮嘱:“奴才说的话小主儿都记着呢?等下就要侍寝,这可是小主儿的福气,侍寝之后,也说不定能晋位分呢,所以小主儿小心服侍皇上。”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