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马车出赁的车夫们都躲到车厢去了,她拔腿向最近的,到了之后喊车夫,车夫打车帷处探出半张脸,问:“姑娘想用车?”
三春道:“正是。”
车夫自然喜不自胜,这种天气原本以为赚不到钱了呢,忙钻出车厢,取了车辕处的蓑衣和斗笠戴好了,等三春上了车,鞭子一甩,往前而去。
冒雨走了一会子,三春没敢让车夫靠近廉亲王府,在一段距离处下了车,付了车钱打发走车夫,四下里看,雷声滚滚,大雨滂沱,真是天赐良机,依稀记着上次允礼带她来的路,找到廉亲王府,抬手扣门。
等了好一会子门子才出来,把门打开一条缝,见是个不认识的人,问:“你找谁?”
三春将伞压低,遮住大半容颜,道:“廉亲王。”
门子吱嘎将门关上,丢下一句:“不在。”
小子无礼,三春待想重新扣门,隐隐听身后有声响,猛一回头,见一骑飞驰而来,马蹄踏着雨水,飞溅起的水花直扑到马上之人,那人没穿油衣,面对如此大雨他头也不低,只管策马狂奔,雄武矫健,气势迫人,隔着雨幕三春只觉似曾相识,待到了近前,那人嗖的跃下马来,望一眼三春,愣住:“是你?”
三春微微躬身:“王爷。”
是允祀。
他通身湿透,冷峻的面上仍旧滚滚淌水,三春迟疑下,踮着脚尖将伞举过他头顶。
允祀抬头看了看,哈哈一笑,抢过伞来反给三春遮住,然后过去敲门,门子霍地将门打开,怒道:“说了王爷不在!”
允祀静静的看着他。
门子吓得魂不附体:“王爷,王爷您回来了。”
允祀也猜出方才发生了什么,骂了句:“滚!”
然后请三春进了门,他仍旧撑着伞,自己却落在外面给雨浇。
到了前面的厅堂,他让三春少坐等候,匆匆回内宅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回来,半湿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身上的衣裳是居家常服,暗蓝色的,雅致肃穆,上面绣的不是花不是草也不是福寿禄等吉祥语,而是挺拔的青松飞舞的苍鹰,比之初见的潦倒和可怜,现在的他仿佛枯木逢春,无论外表还是内心,都是盎然的勃勃生气。
三春暗道,连衣裳都写满心机,雍正不防你才怪。
此时婢女们已经上茶,允祀指着茶对三春道:“仙子可先暖暖身子。”
仙子?三春忽然想起那次自己为他送水的事,浅笑:“我不是仙子。”
允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