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也就借坡下驴,半推半就的随李忠进了李家大门。
李老太太本也没走多远,听老张匆匆跑来密报:“老太太,孙家那些人给二爷领回来了!”
李老太太神色一凝,转而叹口气:“领回来就领回来吧,好歹那是他的岳母,我之所以不想收留孙家人,还不是因为她们以往对我的刻薄,总得给忠儿个面子,男人的面子大如天,不能让他在岳母跟前抬不起头来。”
小喜旁边有些担心:“收留孙家人,只怕大爷大奶奶那里不高兴。”
李老太太哼了声:“这个家不是他们的,这宅子是祖上传下的,孙家人也不会吃他们一粒米,等下你去帮着你们二爷安置下孙家人,横竖家里屋子多,他们想怎么住就怎么住,再告诉周嫂子,来我房里拿钱买米买菜,记住,即便是咱们家的肉铺上割肉,也给钱。”
小喜应了,又道:“老太太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奴婢方才真以为你不打算收留孙家人呢。”
李老太太叹道:“你记住,得饶人处且饶人,怎知咱们没有求人家的那一天呢。”
说完发觉此言不祥,呸呸几口,回房去了。
听说孙家人留下了,李孝和崔氏夫妇,连同大春和贵才,果然炸锅了,纷纷指责李老太太,崔氏说的更瘆人:“几十口子,一人一口,早晚把您老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贵才说的更邪乎:“一旦皇上哪天不高兴了想株连九族,咱们可都没个好儿,哎呀,不知二叔的官职能不能保住呢?”
二春正拿着个饽饽吃呢,听说要给株连,吓掉满嘴的干巴渣渣,哭唧唧道:“我还没嫁过人,我不想死。”
他们所说的,也都是李老太太担心的,然老太太并不言语,只吧唧吧唧的抽烟,凭他们吵吵嚷嚷,半天,见大家都消停了,她才转身爬去炕柜边,打开柜门,取出一个破旧的木头匣子,费力的掀开盖子,拿出几样陈旧的首饰交给垂手侍立的厨娘周嫂子:“去当铺当了,买些米面油盐,再割些肉,亲家母第一次端我的饭碗,咱不能太抠门。”
周嫂子接过,转身去了。
李孝和崔氏又埋怨了李老太太一会子,既然木已成舟,除了生气,也无计可施。
因为有孕,玉珈深居简出,一直在房中将养身体,孙尚荣的事闹得太凶,她还是知道了,除了难过,也没多少震惊,有母亲的话在先,她是预料到孙家会有这么一天的,听说皇上并未株连家人,遂多少宽了心,也还是挂念母亲,正吩咐寒香等婢女要回鼓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