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如何敢笃定?”
三春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相信荼蘼,只坚持:“我就相信她不会说。”
海大川迟疑着,该不该推开这位吕小姐去杀那个丫头?目前还不宜得罪这位吕小姐,上头有令,尽量将吕小姐拉入伙,以求争得天下更多人的信赖和同情,乃至帮助,毕竟吕家人死的那么惨,闻者扼腕,只有人心所向,反朝廷才会事半功倍,所以能够将吕小姐拉入伙,至少会壮大自己的声势。
海大川看了眼紧攥着簪子的三春,叹口气:“在下都是为了吕小姐你好,既然你觉着她不会说,那就凭天由命吧。”
手一松,转身大步而去。
三春忙去看一旁咳嗽不停的荼蘼:“有没有伤到?”
荼蘼捂着咽喉处,痛是痛了,但没伤到,屈膝施礼:“奴婢还好,多谢姑娘救命。”
三春以手相托:“谢什么,你是我房里的人,我不护着你,谁护着你呢。”
荼蘼鼻子一酸,眼睛也红了:“打奴婢进孙家,从来没哪个主子这样待奴婢好过,姑娘放心,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
三春淡淡一笑:“你说或不说,我都没什么怕的,家人一日之间死个精光,唯有的老仆吕安而今也死了,于这个世间,我已经没什么牵绊,所以也就不怕死。”
脑海中,突然出现方才茶楼的一幕,若说牵绊,唯有他了,可是,一提及家人的死,那血淋淋的事实又横亘在自己和允礼之间,他是雍正的弟弟。
目光迷离,脚步沉重,慢慢走着。
荼蘼陪在她身边,试着问:“姑娘真是江南吕家小姐?”
三春没有否认:“你都听到了,如果你怕,可以跟孙贵说,伺候不好我,叫他把你拨到别的房中。”
荼蘼非但没怕,还满脸崇敬道:“奴婢早知道姑娘不是等闲之辈,就看姑娘平时的言行举止,端的是大户人家才有的风仪,奴婢多少听说了江南吕家的事,奴婢什么都不懂,但懂一条,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姑娘救了奴婢,又待奴婢好,所以奴婢誓死追随姑娘左右。”
三春噗嗤笑了:“瞧瞧,满嘴的江湖气,真看不出你这丫头,还挺仗义呢。”
荼蘼目光一暗,神色凄然:“奴婢也不是打小就家穷的,而是给族人算计,所以小时候听过戏也听过说书,那上面讲的可都是侠肝义胆之事,奴婢也想做那样的人。”
三春当即对她刮目相看,忽然望见她手背上的伤,轻声问:“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