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梁范处弄来躺椅个好东西。
他已有两日未曾合过眼,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大战,既兴奋,又恐惧,刀剑无眼,谁又能独善其身!尤其心中的那道倩影总是浮现心头,让他患得患失。
嘎吱吱!
一辆车轴发出刺耳的声响,随即刻意压低嗓门的责骂,但是钱四依旧被惊醒。
睁眼一看,日已西垂,钱安正在为他驱赶蚊虫。稍微醒神片刻,爬起来接过钱安递过来的饮子,畅饮一番,便吩咐备好马匹,今日要赶回家去,他答应三个妾侍要陪她们吃饭。
温馨的家宴,能吃一顿是一顿,前路如何,谁人知晓。
一路奔驰,跨入城门,穿过热闹瓦市子,总算进入钱家街巷,他有十数日未曾回家,在侧门下马,缰绳扔给迎接的仆役,朝着自己小院走去,穿过两重垂花门,刚到中庭还是被钱家大管家叫住。
“四哥,且慢……”
“钱伯,何事?”钱少卿有些纳闷,钱伯很少与他有交集。
“阿郎让我请你过去。”
“哦?可曾说何事?”钱四试探问道。
钱伯摇头,“我也不知,您去了便知。”
“父亲脸色怎样?”
“一切如常,莫要忧心。”钱伯道。
钱四少时没少给钱伯添乱,后来越发长大,关系反倒不如孩提时。但是从心里,钱伯还是和老四亲近些,毕竟前三个,少时已城府深厚,从不表现喜怒形色。
随着管家钱伯,来到花园,两人在荷塘边先后停住。钱唯物背着手正望着满池塘的荷花出神,钱伯悄悄退下去,只留两人。
钱唯物面前,钱少卿还是有些拘谨,正想着开口问安,钱唯物突然转身打量起钱少卿。
钱四的变化他一直看在眼中,往日里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泼皮相,如今已是站如松、行如风,谁看见都得夸一声好儿郎。
“你母亲跟我哭过几次,想让你罢了军职,到工部去谋个一官半职,你陈家叔父如今是工部侍郎,为你安排个闲职当无问题,官家那里,我去说项便是。”钱唯物叹道。
钱少卿最怕母亲眼泪,一听便有些烦闷,道,“孩儿已经……不是只知顽劣的孩提……父亲,您是知晓的……孩儿……孩儿总要走这一遭,不然将来一辈子都会不快活。”
钱唯物看着,见他目光坚定,再叹一口气,“这才是我钱家好儿郎,你母亲总说,成才两人便可,三人乃是奢望,四人更是有违天和。妇人之见!尽管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