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厉行终于受不了,走过去将连翘拉到怀里。
她身上已经瘦得不成样子,抖得又厉害,冯厉行觉得抬头三尺真的有神明,当初他玩性一夜,留给她五年绝望和满身伤痕,如今她回来了,将伤口露出来给他看,可是那些疤多狰狞,一条便是一刀。
当年她在自己身上割几刀,如今一次性全部割回他心上。
这便是报应,兜一圈,全部一点不剩地还回来。
“连翘…连翘……”冯厉行的声音呜咽不堪,可是他连痛哭的力气都没有,连翘留下了这个孩子,回来向他讨这笔债。
可他还能还得清么?
“别说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太轻了,我身上这些伤也太轻了。”她的语气再度恢复平静,却半靠在冯厉行肩膀上,“安安这些年在归叶堂吃了多少苦,我便有多该死,所以我这几条刀疤又算什么,我根本就不配当他妈妈,而你也不配当他父亲。”
她的口气淡淡,但意思却特别坚决。
道理又何尝不对,他一夜留情,害了连翘,害了安安。
“不过幸亏我遇到了谢从凉,如果没有他,估计我已经死了很多回,也不会有现在的安安,所以谢从凉是我的恩人,而我是安安的罪人。”
这话要是被谢从凉听到,不知是该欣慰还是伤心。
大庆有次喝多了,胆大的时候曾经说过:“凉哥聪明了半辈子,却把所有糊涂都犯在那女人身上了。”
“那女人”便是指连翘,曾一度把谢从凉那闹得天翻地覆,几乎到了“人神共怒”的地步,可谢从凉还要依惯着,可到头来只换来一句“恩人”,值不值?
冯厉行将肩膀上的人扶正,连翘眼里明明灭灭有太多情绪流转过去,一息一瞬,叫他完全抓不住。
“那么我现在能做什么?”他已经完全不知所措,这么直白地让连翘做决定。
连翘顿了顿:“我原本想瞒你一辈子,可是既然到最后瞒不下去了,只能让安安来决定,毕竟你是他的父亲,他身上流着你的血,只是他到现在还不肯叫我一声妈妈,所以后面的我也帮不了你,得看你的本事。”
冯厉行听完大松一口气,谢天谢地,这已经是对他最仁慈的决定。
“我会补偿,虽然知道这五年来他受的苦我偿还不了,但是我会尽我全力。”冯厉行又去握住连翘的手,她的手竟然比他的还要凉,“至于你…”
“至于我,你别擅自替我作决定,冯厉行,很多事我还没想清楚,之前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