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送走了当今的皇上,杨廷和考略良久,觉得此事不能招摇,应将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之内。最后,他决定由礼部尚书出面解决,如此会让人以为这是礼部在自察自纠,不会让人联想到跟皇上有什么关系。
他写了一封信,交给内阁一个听差的,让其带着准备替换国子监众官吏的翰林等前往礼部。
处理完这一切,日已上三杆。
杨廷和揉了揉太阳穴,以缓解隐隐发疼的脑袋。
一位内阁辅臣上前,叫了声:“首辅!”
杨廷和睁开微闭的双眼,道:“什么事!”
辅臣道:“下官觉得圣上突然大驾文渊阁,抛出国子监贪腐案,此事必有蹊跷!”
杨廷和倒没看出此事有什么蹊跷,只是觉得朱厚熜所以这么做,肯定是被他压制的太狠,心生不满,借此事大做文章,是对他发泄不满来了。
道:“说说你的看法!”
辅臣道:“下官听说,皇上收到一道奏折,是南京刑部主事桂萼上的!”
杨廷和点了点头。这事,他也有耳闻,不过他不相信皇上真的收到桂萼的一道奏折。他把持着朝政,坐镇内阁,凡奏折都得经他之手才会送往宫中,怎么可能不经他之手就能送到宫中。
可,看着大案上,那道由国子监监丞弹劾国子监众官员贪腐的奏折,他陷入沉思。
既然连一个小小八品官的奏折都能不经他手直接送到皇上手中,正六品刑部主事的奏折自然也能不经他手直接送到皇上手中。
朱厚熜的翅膀长硬了,都敢绕过他来处理朝政了!长久下去,还怎么得了!
他不觉有些微怒,气呼呼的哼了一声,道:“小小的刑部主事,还是南京的刑部主事,早已被排挤到朝堂之外,能上什么惊天动地的奏折!”
辅臣道:“首辅切不可小瞧了这个桂萼,听说他跟张璁关系密切。自张璁被贬到南京之后,两人便形影不离,常有不遵朝廷法令的言行。”
杨廷和听出了辅臣的言外之意。
张璁是谁?挑起大礼议之争的罪魁祸首!跟张璁混在一起能说什么,自然是谈大礼议。而大礼议已被朝廷明令禁止谈论,这也就是辅臣说的“不遵朝廷法令言行”的意思。
他不信远在南京的两条小鱼能折腾出多大的风浪来,道:“这么说,桂萼上的那道折子,是跟大礼议有关喽!”
辅臣道:“想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