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他试探了一下钱穆通,问省里还有多少银子。钱穆通似乎早知他的打算,在数月前,已将该下发的不该下发的银子,全都下发的府县,偌大个河南,省里存银不足十万两,刚刚够给官吏们发两个月工食银子。
这是想干什么?这是釜底抽薪,要把他困死在河南!
省里剩下的这笔银子绝对不能动!本来,河南的官们都快恨死他这个巡抚了,再断了他们的口粮,他们还不把他给撕吃了?
再说,十万两也不够招募兵马或者修水渠。既然不够,又何必打那十万两银子的主意!
看来银子的事还得另想办法!有了银子什么都好办,没有银子别说夺权了,卷铺盖滚蛋是迟早的事情!
傅元本来是不愿来济源求雨的。他是读圣贤书的人,不相信世上有鬼神,也不相信雨能求来。可他目前手上虽无权,但名义上还是河南省的最高官员,百姓们盼下雨都快盼疯了,他没钱整修水利,还不能顺应民意来求求雨?真要不来求雨的话,那忌恨他的就不仅仅是官吏,还有全省的百姓!那他还怎么再在河南呆下去?
何况,这事早在大半年前就定了下来!当时,钱穆通他们就放出风去,说开春就请巡抚大人率领大小官员前来济渎庙求雨,以保明年风调雨顺。好嘛,他若不来,明年若风调雨顺还好说。要是不风调雨顺,那不全成他不来求雨之过?
所以,他来求雨是极其心不甘情不愿的,加上整天寻思去哪搞钱,如何夺权,长久以来吃睡不好,精神头也好不到哪去,就更不想去了。可是,不想去也得去,非去不可。
昨夜下榻怀庆府的巡抚行馆,为保证今天一早能赶到济渎庙求雨,三更时分就得出发。他辗转反侧,迷迷糊糊还没睡着呢,随从已来通知该出发了!
傅元上马车之前,脑袋有如浆糊一般。上车之后,暖厢一晃竟沉沉睡去。这一觉或许是他近两三个月睡得最甜的一个觉,而且还做了个梦。梦中,他深陷泥沼,快要死时,一只白花花的大鸟伸爪把他从泥沼中拉拽出来。
然后,那只大鸟在他前边飞舞,引领着他走出泥沼。脚下的路不再是泥泞不堪的小路,变成了金光闪闪的康庄大道。他的脚下越来越轻快,身上越来越轻松,整个人似乎就要飞升,想要感谢一番那只大鸟,那只大鸟却越飞越远,慢慢变成一点白。
晃晃悠悠的大车突然停了下来,傅元也从梦中醒来。他精神为之一震,琢磨着刚才的梦是什么意思?莫非这次来济源求雨还来对了不成?预示着他即将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