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大开杀戒,屠戮习蒯满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得众庶之心?若非如此,他坐拥豫州,怎么还会受困于兵力钱粮,还要和陈留做生意?相比于袁使君入兖州,一呼百应,万众归心,相去岂止天壤之别。”
张超点点头。“佐治所言甚是。不过,我有一点不敢苟同。”
“还请仲卓兄指教。”
“论大势,天下人心在袁氏,袁使君一呼百应,自然非孙策可比。可是战阵之上,两军对垒,生死相搏,孙策却要略胜一筹。”
辛毗眉梢颤了颤,笑容变得不太自然。他明白张超的意思,袁氏实力雄厚,可是现在两军交战,袁谭的人马只有这么多,家世优势并不能化为战阵上的优势,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这正是他担心的。
“袁使君的兵力两倍于孙策,不久前还接连战胜孙策。”
张超摇摇头,打断了辛毗底气严重不足的大话。“袁使君比孙策年长数岁,经验也比孙策丰富,但孙策不是世出的将才,论临阵指挥,短兵相接,就算是袁盟主亲至也未必能胜他。至于袁使君,嘿嘿,若无足够的兵力优势,难免蹈刘备、蒋奇覆辙。佐治,你不会忘了吧,去年年末,他刚刚出道不久,就全歼了徐荣率领的两万西凉精锐。”
辛毗屏住了呼吸,心跳更快。他看着张超,强笑道:“这么说,仲卓兄更看好他?”
张超摇摇头。“我不是看好他,我只是为袁使君担忧。你也清楚,我们兄弟与袁盟主有些分歧,现在能指望的只有袁使君。如果袁使君败了,我们便无枝可依,只能乘槎浮于海了。”
辛毗脑子里“嗡”的一声,忽然明白了。他离席而起,向张超躬身一拜。“多谢仲卓兄。”说完,不等张超说话,便起身匆匆离去。
大帐内,张邈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案上的棋局,摇摇头。“看来这辛佐治不如郭奉孝。”他拈起一枚棋子,仔细看了看,棋子上湿润,有些许汗迹。张邈坐了下来,将棋子轻轻落在棋枰上。
“来吧,我们完成这局棋,看看谁胜谁负。”
张超笑了。“胜负已分,何必再战。袁谭如果真的能战胜孙策,又何必在乎我们兄弟。他前两天的战绩都是官样文章,不值一提,这一次要真章毕见了。”
张邈无声地笑了起来,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辛毗出了张邈的大营,带着卫士策马狂奔。远处的战鼓声越来越急,越来越清晰,辛毗也越来越着急,用力猛抽战马,恨不得一步飞到袁谭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