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知道你是笔杆子,是我们省的秀才,报告本身言之凿凿,情真意切,肯定没问题。可这钱,这钱是不是太多了一点,能不能少一点啊?”
我老老实实地说:“我们的口子是开得大了一点,但您这里肯定不能少,您想啊,您这里砍一点,到省政府砍一点,省委砍一点,最后到财政厅又会砍一点。到我们手上还有多少呢?这钱又不是我用,都是您们公安战线用,为您自己的队伍用,我保证绝不挪用一分钱,您担心什么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可是……。”万厅长犹豫不决。
张处长插话了:“不瞒您们几个领导说,我们公安厅刚从财政厅弄了一笔钱装修办公楼,如今又向省财政厅要这么一大笔钱,恐怕,恐怕……。”
“锣归锣敲,鼓归鼓打。你那是改善办公条件,我这是重奖有功单位和有功人员,说得过去,说得过去。”我又继续对万厅长说:“除了找到这个借口替公安战线向省里要一点钱之外,我们县委、县政府至少在三到五年内是不可能为公安战线弄这么多钱的。没钱,树立公安干警的亲民形象无疑是一句空话。”我语调略显沉重和无奈,似乎用哀求的目光望着万厅长。
万厅长长时间沉默不语,几个人只是闷着头喝酒、吃菜。
我猛然想起了民间一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万厅长问我笑什么,我说:“要钱比要命还难啊!”然后故意长叹一声。
万厅长终于表态了:“报告可以以省公安厅的名义报上去,但省委、省政府批不批,那就不是我们的事了。”
“万厅长,如果您把报告随便递上去,那省公安厅的工作等于白做,我们也等于白来。我们从那么远的地方,急匆匆赶来,是绝对不能空手回去的,我们是要带着真金白银回去的。而且最好明天上午就拿着钱回去。”我急急忙忙地说。
“你这不是做梦吗?你在省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你说,这么重大的事,怎么能这么快办到呢,财政厅又不是我们公安厅开的,也不是你月光县开的。”
“万厅长啊,您可能对月光县的了解比我对月光县的了解多一点。但请您还是听我叫叫苦。”见厅长不语,我赶紧说:“国务院派出的凌河大桥垮塌事件调查组到省市了解了情况后,明天就到月光县,要我出面欢迎接待;围堵县机关的下岗职工天天喊着要跟我对话,如果明天不见面,就围堵市委、市政府;昇龙房地产公司董事长古汉科下落不明,组团上访的农民被省市劝回县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