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大声说:‘我在红庙干了那么多年的乡长、党委书记,又当了这么多年的常务副县长、县长,公家请个雇工有什么不对?你看上头的一些领导,哪家不请清洁工,哪家不请保姆,哪家不请花匠?哪家清洁工、保姆、花匠的费用是自己掏腰包的?我家清洁工、保姆、花匠的费用,红庙乡可以不支付,但县里也要支付。我是看县财政吃紧,才默许红庙乡支付的。有些人不干正事,就是喜欢一堆屎不臭挑起来臭,搬弄是非,挑起事端,你是县委书记,你要好好处理那些人,尤其是红庙乡的那些人,要狠狠刹住这股歪风,树立人民干部在人民中的良好形象。”
我哈哈大笑起来:“这不是强词夺理吗?这是什么逻辑,这是哪家的王法啊?”
“狗屁逻辑,你说的强词夺理还轻了,我觉得是蛮横无理。你不知道啊,我当时不停地抽着烟,心情沉重,我觉得干一个县委书记特别窝囊,说起来是最大最有实权的官,可做起事来处处像小媳妇,处处求人,讨好,和稀泥;处处为别人着想,给别人台阶,给别人面子;处处妥协,拿原则做交易,玩官场游戏。可他妈的有谁为我想过,为县委书记想过?!”
我耐心倾听着,等他慢慢恢复平静后,轻声问:“那后来怎么样,雇工费用问题解决了吗?”
“没有,在月光县,哪有那么顺利的事啊。时间一天天过去,三位县领导家里雇请的清洁工、保姆和花匠的费用依然由红庙乡支付。我多次想跟市纪委报告说,处理不了,请他们处理,但又觉得这样太丢面子,太丢人,太丢县委书记这个职务的脸,就没有请上面处理,只是消极的等他们‘回心转意’,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然后主动纠正。”
“他们回心转意了吗?他们自我纠正了吗?”
“没有。我良好的愿望没有等到理想的结果,直到后来被莫名其妙地召回,九名雇工的费用仍然由红庙乡支付,恐怕现在也是这样。柳顺平的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老弟,我算解放了,该轮到你去做小媳妇了。”
他又一连谈了其它各方面的事情,但都是“负面”的。
我勉强笑了笑,问他:“你没打听过调你回来的原因吗?”
“打听过,月光县里一些人总是向省里、市里告状,说我喜欢搞封建县太爷那一套,让老百姓给自己磕头,破坏党的干部是人民公仆的形象,破坏党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说我无事生非,小题大做,影响了县党政领导在群众中的威信和形象;说我搞一言堂,唯我独尊,压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