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人已经埋伏在附近……”辰长老立刻下马查看,手中持着短剑,缓缓转着身子,注意着四面的动静。
又是一箭,还来不及去寻这箭的来处,已经有人被火箭刺中,在地上嗷嗷打滚。
“你怎么样?”温以笙慌乱地从药箱之中掏出止血的药,谁料自己的手却止不住地发抖。以往在世卿门,在灵山,她见到的只是已经受了伤的病人,却未曾见过他们是怎么受的伤。
原来,这很不同,看着血流下,同看着刀刺入的感觉,完全不同。
温以笙手里的纱布一时间倒了太多的止血药,捂在那人的伤口之上,只听见那人惨叫了一声,心头也跟着抖动起来,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以笙,别管他了,他已经死了。”辰序这样一句话,是实话,也是无情;是惋惜,也是情非得已。
温以笙手中狠狠按住的纱布松开,她甚至怀疑是自己害死的这个人,是止血药放的太多,是她医术不精,否则,这个伤员就不会死。白胡子告诉她,这战场本就是凶险万分,却忘了告诉她,在这儿的生死只是寻常,应该学会先接受。
“以笙,你该不会是怕了?”辰序看着冷汗从她的额头一颗颗冒出来。
温以笙则是紧紧攥着手里的药箱,冷声说道,“没有,继续走吧。”
穿过树林,视野变得开阔,是小溪旁,一棵古树留下一大片阴凉,也算赶了半日路,辰长老吩咐了众人休息。但温以笙还是觉得事有古怪,那两箭之后,朝廷的人仿佛就没了动静。
风雨前的宁静总是有些让人忐忑不安起来,尤其是这个场面。
辰序拿着水壶先递给了她,“怎得,还在意刚才那人?”
温以笙点头,此刻倒没有逞强,“师兄,方才死去的那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辰序嘴角一撇,仰天喝了一口,说道,“这我怎么晓得,灵山底下的人那么多,这次都是从五湖四海赶来的,少说也有千百人。再者说都是江湖儿女向来独来独往惯了,也不在意他是谁。”
也是,那个人就算死去,他所认识的人,所在乎的人,也都不会知道。
温以笙接过水壶,大口喝了一半去,大概是想明白了。原来,死,也需要别人记住他们。
“表姐,按理说方才伏击我们的就是朝廷的人,怎得就这一两箭不见人影了?”
商女确实奇怪着此事,方才分明已经暴露了行踪,朝廷的人却没有出现,与他们在树林中对抗,会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