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清浅这一生活得离奇,十年前她被视为野种饱受辱骂,两年前她被视为叛臣余孽众人追杀。
而如今,她,却成了这些人的救世主。
多么可笑……
千树万树百花怒发之际,这清晨来得安闲自在,春风万里的壮志情怀在过路人心中。这份壮志情怀落在她的怀里反倒有些烫手,不知如何去握住。
咚咚咚……
很有节奏的敲门声,不会是玉乾。
东方清浅披上件外衣,一股暖意从外头钻进,直扑她怀中。
低头,瞥见一黑布隆冬的脑袋,下意识手腕间一使劲将那人推到门口。
一个踉跄,那人一屁股着地,发出平地一声闷响。
“哎哟……”声音像是个孩子,屁股底像是坐破了什么,红色……难不成是血?
“啧啧……”清浅正要伸手去扶,玉乾好巧不巧撞见这情形,“一国之君,竟出手伤人。”
出手伤人?她看着自己的双手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连忙收起。
“此人来路不明,意图袭击,蓝衣,将他给我关起来。”
蓝衣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蓝衣?”
蓝衣眼光飘落在地上那人。
只见那个黑布隆冬的圆脑袋缓缓抬起,露出核桃圆眼,肉嘟嘟的俩颊一捏还能回弹。
真是个小孩?
东方清浅蹑手蹑脚,走至他跟前,刻意换了个语气,“你是何人?我认识你吗?”
核桃眼微眯,嘴唇微微隆起,出口两个脏字,“泼妇!”
泼妇?东方清浅是泼妇?倒是新鲜。
清浅插着腰,嘴边一丝不知所云飘上,故作一副泼妇姿态盯着他。孩子缩着个脑袋,像是怕了。
话语上还是不饶人,“泼妇,别拿眼睛瞪着我,我可不怕!”
一旁眼光一闪,这二字逗得他不自觉微笑,“这孩子眼尖,是个可造之材。”
“你若还是这副悠然无睹,我让蓝衣关你回三等厢房。”
三等厢房四字一出,倒是管用,玉乾再也不对这“泼妇”二字,作任何评价。
孩子抖抖身上的灰,回头看着地上被他一屁股碾成片的红灯笼,眼眶泛红。
这是爹爹昨日让他赶出来的成品,今日要送去宫中竞选,这如今怎么办是好?
目光再次落到那个女人身上,都是这个倒霉女人,害他的一切辛劳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