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忘记。如同死鱼的腥味夹杂着春日的泥土香,秋日腐烂的金桂掉落在腐败了好几日的汤水中……
那一天,玉乾还是没有来这风吟殿。在她最无助,最想要帮助的时候,最终那股子热流还是在她的腹中流窜,止不住的疼,加上那一滴滴血,缓缓将那风吟殿前的白菊染红。谁也未曾料到,那时的她,本该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太后,这,这贵妃娘娘确实是小产。”太医院来的太医脸快要皱到一块,看着桌案上那一碗药,再看着颜宋衣服上四处可见的药渍便已能猜到事情的始末。
罗妃安虽心中稍许有不安,毕竟那也是条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没了,况且还是皇帝最爱的女子,要是真的追究起来,罗家必定没有好果子吃,便拿起太医给的汤水让她服下,“阿绮,这次是姑母的不是,早知你有了身孕,绝不会让你喝下那药的。其实,其实那只是普通的凉茶,并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在?”
煞白如纸的脸上,露出惨惨笑意,她紧握着腹前的那一张软被,甚至要在她手中被她揉断一般,而两眼早已落在那最远最远的地方,毫无焦距像是发愣。她不曾为人母过,甚至从未感受过母亲疼爱的感觉,但此刻,像是人生来就会这般感伤,泪水在脸上结出一道泪痕。
当情伤到最深处,即便是泪也难疏这般的苦痛。她头一回感受过,她本该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本该能做一个称职的母亲,然而现在,却只能看见白菊上的那滩血吊念。
见她并未回答,淑妃站出说上了几句,“娘娘,阿宋伤了身子该好好休息,您在此实在不方便。”正当罗妃安准备就此甩袖走人之际,身后有一人冲上前跪倒在地。
“太后娘娘当真不知吗?这分明是谋杀,那是圣上的第一个孩子!是太后娘娘将他杀死的!”阿春在一旁哭得很凶,甚至不惜顶撞太后,而半躺着的那人却丝毫无任何表情,只是时不时泪珠还会挂下来。
“你这丫头,难不成是想找死!”罗妃安瞪了她一眼,随后看向床榻之上的颜宋,大概心虚气焰才平息,“今日之事,全是因为贵妃不知有孕在身,误食了凉茶才导致小产。倘若让我听到有任何的闲言碎语,哀家必定让你们……”
“让他们如何?!”身后一声低沉的嗓音,伴着风吟殿许久未听得的乐声。罗妃安吓得直往后退了几步,好在张管事扶住了她,而一旁的淑妃也只是埋着头站在一旁。
“皇,皇帝……”罗妃安脸上的笑显然不自然,手也在身前止不住地颤抖,“皇帝怎么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