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德吃惊不小,跑到甲板上张望了好一阵。霍平所说不假,举着火把远眺,依稀可以看到远远近近沙丘隆起,显然这几艘船都闯进了一片浅滩之中。虽在黑夜,沙丘和浅水的泛光不同,浅水和深水的泛光也稍微有点差别。再远处不少高高的隆起,再也不泛光了,直如山的剪影一般,通向天际。
“这是什么地方”
“依照航程来算,可能是出海口的东沙,要么就是西沙……”
“东沙西沙”
“扬子江年复一年,不停冲刷,从上游带下来的沙泥都在出海口这里沉积……”
“没法避让吗”
“那得在白天……”
萧正德暗忖半夜开船是自己的命令,霍平还曾提醒,现在还正怨不得人家。暂且忍下,只能问接下来该怎么办霍平说必须尽量减轻船的载重,以便赶在暴风雨到来之前从浅水里拖出来。
萧正德问怎么个减法霍平说先下人,如果下人不够,再下东西。
萧正德纯粹外行,问也是白问,走走形式而已,最后还是只能听人家的。霍平强调这事缓不得,只怕刮风下雨,一来就把船弄翻了,必须抓紧时间。
萧正德只得顺着他的意思,吩咐让他统一安排,全权指挥。
小乐揣测霍平是想把这一帮爷们统统撵到岸上,由他控制各船,以便让她更好地谈判。不由心中暗笑,冷眼瞅着萧正德一步一步入彀。
虽说搁浅,其实船离露出水面的岸滩还有相当距离,必须用舢板一点一点驳转。按照霍平的安排,水师全部留在船上,移船一类活计,他们自然最熟,无可非议。只是把鲁童的人手统统留在船上,未免太著痕迹,好在并没引起萧正德的怀疑。
最后居然要他们这艘没搁浅的船上人也统统下去,小乐只觉得有点过分了。然而一想到人家毕竟是在按照自己的计谋行事,也就不想再刻意强求了。
每只大船都有两只舢板,赵家的船小,只有一只舢板。合起来总共七只舢板,连人带东西,从半夜驳倒大晌午都没达到霍平的要求。没辙,只好在岸上将就着开了早饭与中饭。
这一折腾,几乎是半夜一天。到得第二天日头西斜,舢板还在不停地穿梭。小乐有点急了,心说总不能让这一百多号人在荒滩上过夜吧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少是侯爷的家眷,个个弱不禁风,昨天后半夜已经折腾得够呛了,今儿若再在露天过夜已算第二夜了,要闹出个三长两短谁负得起责
悄悄问霍平,霍平说最好能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