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告他贪弊暴敛,反倒常劾他想造反,不断有人捕风捉影上折子,恨不得皇帝三天两头派人去查,还好皇帝偏偏不信。
京城只要稍微有一点凶信,人家总会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想,哪怕是鸡鸣狗盗之类,也有人故意往他身上攀赖,好在蚤多不痒,也就渐渐成了玩笑。
“临川郡王一味贪渎,富甲天下,人以为不过又一王翦,但殿下您不妨设想一下,倘若他跟永兴公主联手,一个有钱,一个有人,那将是何等实力”这话盼儿听得懂,古贵妃就说过,萧宏全赖他哥宠着,已经富可敌国。
“您难道连永兴公主都怀疑”
“殿下,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当人知虎害,焉能不伤虎”
“自是情势所在,莫非”
“殿下,譬如芷子姑娘的身份一旦公之于世,您想当今皇上会是如何反应”
“暴跳如雷……”
“又该如何处置”
“当今皇上毕竟不是刘子业……”这盼儿也听说过,该是前宋朝的废帝,据说他姐山阴公主秽乱宫闱,不仅没制止,反而纵容,御赐面首,最后连自己都跟那位亲姐有了一腿。
“那是当然……”
“那么……杀人灭口”
“杀谁”
“当然是灭祸根,以及一干知情人等,让她招摇,等于将皇室的罪恶昭告天下……”盼儿吓了一跳,差点出声。虽说跟芷子只萍水相逢,但总觉得她不像坏人,再说一个十五岁的丫头能坏到哪儿更没想到会有人想杀她。
“悠悠众口,焉能一杀了之”
“自是不能,可也不能让她招摇过市,永远成为皇家的耻把笑柄……”
“那么,永兴公主也能一杀了之”
“当然不能,褫爵,降俸,甚至贬为庶民,禁闭宫中……”
“或者一根白绫,或者一杯鸩酒”
“天威实在难测……”
“天威自是难测,然而永兴公主就能保证顺而受之”
“若再顾忌六叔的实力,皇上必定会三思而后行……”
“皇上处置那是皇上的事,只怕无论永兴公主,还是临川郡王,届时都不会束手就缚……”
“姚姐的脾气我是知道……”
“殿下……”甄融何尝不知主子患得患失的脾性,想吃又怕噎。“庙堂之上无亲情,丹墀之下无朋谊,多少次兄弟相残,多少次弑父灭祖,又有多少次宗室灭了外戚,又有多少次宗室为外戚所乘亲情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