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神怡。
赵瑜不由得有了放马一奔的冲动,可又有一点不敢。
一则他多少有点忌惮身边的这位大和尚,前几日教他时,只要一见他想放纵,便会抢先一把勒住缰绳,老是告诫他,没学会走,千万不能急着跑。二来确实也对自己的骑术没太大的把握,只怕这缰绳一松,再也不能由己。
这倒不是赵瑜头一回接触马,家里有马,只是父亲怕他摔不让骑,再则家里那两匹马天生不适合骑乘,不给车辕压着都不会走路,岂是这两匹千里良驹可比。书上有说,马分乘马,辕马,走马,驮马,应该不是随便杜撰。
县衙奇遇,使他有机会重新认识自己。一个十六岁不到的少年,只好读书,捎带玩些文人都爱的游戏,所有的爱好取舍,几乎都是按照父亲的意愿。
父亲希望他能参加将来的察举征辟,从而谋个一官半职,改变一下自家的命运,所以他就要求自己掌握那些会在察举征辟之时被考查到的学问,包括枯燥的《大嘉律疏》也都啃了一遍,只是没想到会在那种场合用得到。
至于佛学,只是老爹望他也成信士,不断宣讲,而他逆反,于是多有抬杠,为驳老爹鹦鹉学舌,趸磅趸批的说法,自然需要自己的思考,仅此而已。同样的说法,早已不止一次用来驳斥老爹,只可惜从前都是徒劳无功,虽不好说对牛弹琴,但是老爹也只为了争辩而争辩,从没体会到个中的三味。
尽管皇上当面对他褒奖,但是他也不会相信别的读书人真就产生不了同样的认识,总觉得那些赞誉似乎都有点言过其实。皇上信手解厄,倒也不难理解,毕竟那县令挟案自重,经不起推敲。可是景山寺如此盛情,简直匪夷所思,尤其是云心,一直好弄玄虚,真不知他接下来还会玩些什么花样。
欺雪虽然个子不大,但是脚力倒也悠长,前几日练习,赵瑜已经有所感受,现在走在道上不急不慢,而且落蹄匀称,富于弹性,并不太多颠簸之感。
赵瑜有意轻勒马缰,稍稍落后于车队。
“大师!”赵瑜微侧,轻声叫道。
“阿弥陀佛,公子请讲……”
“大师,我有一问,不知可不可问”赵瑜稍微提提缰绳,让马再走慢点。
“只要贫僧知道,公子但问无妨……”云心也收收缰绳,他俩与车队拉开了距离。
“车里那位……”赵瑜突然发现不便称呼,他想问的是后面那辆车里的女子。如是只关自家兄长,他倒可以直呼小嫂,现在夹着云心——人家的前情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