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动心了,自从赵瑜的才情有所展露,那种望子成龙的心理更是难掩,总有一种拿出去炫耀一下的冲动,每当客人来访,长子可以不叫作陪,然而次子却是一回不落。尤其是那种有学问的客人赞扬一下,他更像是拾了一车大元宝。
当然,他心中还有一个痛点:当世之人,若求上进,门阀第一,如他这种田舍郎,想要攀附高门大家,绝对不是一般的困难。直到崇佛抑道形势昭然,他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并非一无靠山,十几年前挂名的景山寺就堪利用。
师尊乃是当今佛门显要之一,虽然不如同泰寺的星云大师那样可令当今皇上言听计从,却也备受东宫青睐,大有蓄势待发之征,应该说是前途无量。
虽说当年师尊只求供奉不断,纳徒来者不拒,动辄百八十个,然而师父真正能够认识之人无几,但是只要自己能够从中脱颖而出,还是有望走上南山捷径,也不枉茹素吃斋清苦一场,所以近年来,他一直在寻找晋身之机。
出人头地,无非文武两道,可惜他文仅能识字,书信涂鸦凑乎,离正儿八经的诗文相去甚远。武则是师兄所传,而这师兄向以懒散著称,爱学不学,从不督查,故而到了最后,他的内功只知皮毛,外家功夫倒是略有小成,筋突肉鼓,也算有了模样。在外面威吓那些光棍莽汉可以,可在内行眼里却是不得门径,跟读书读成书呆子毫无二致。不过花妖说回来,天下武人,十有八九如此,欺名盗世者众,小景山挂名弟子之中,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好在自己善于理财,加之历代积累,家底也算不薄,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守财奴,深知能够花得有用的才算真金白银。于是年节供奉,他在小景山的居士林中常拔头筹。
他也非常清楚,师尊胸怀广阔,抱负深远。虽说他已持戒沙门,四大皆空,可是既然要成大事大业,没有银子自然不行,然而光有银子也是不行,不过没有银子却是万万不行。人同此理,世同此道,一来二往,架不住经年累月,师尊想记不住他怕都难,每次上山,总有召晤片刻,也算勖勉不绝。
大凡播种,必有收获,虽然现在还不到真正的收割时节,但是若能把他的希望所在——瑜儿带到山上,至少见上一见,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开端。若是瑜儿争气,凭着才情,立刻博得大师额外青睐,那岂不更是事半功倍
“好吧!下不为例。”赵无求故意绷着脸说,像是做了一个十分为难的决定。
“真的!”赵瑜一蹦老高,雀跃异常。“谢谢爹,瑜儿就知道爹最疼瑜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