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半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从昏迷中醒来,心头一直有一个迷惑:这枚被他握在掌心的铜铃,是从哪里来的?
在那生死一线的时候,元烈依稀听到了清脆的铃铛声,可是后来救下他性命的莫筝却对这铜铃一无所知。
“是谁,谁在那儿?”月光下,一个瘦高的老者缓步走过来,清攫的脸上带着惯有的悲悯。
“大扎撒,这么晚了,您老还没有休息?”元烈不着痕迹地把铜铃收进了怀里,笑看着大扎撒坐在自己身边。
“你也知道晚啊!”大扎撒盘膝坐好,斜睨了元烈一眼说道:“后日大军出征,大汗正是新婚燕尔,何不抓紧时间陪着大妃,独自坐在河边想什么?”
“今晚狼群袭击王庭,也不知道损失了多少牛羊,我哪儿有心思陪她。”元烈看着被狼群冲击得一片狼藉的营地,担忧地回道。
“这些狼也是奇怪,它们好像另有目的似的,倒是没有咬咱们的牲畜。”大扎撒捋着雪白的长须,矍铄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光。“除了吓跑了些牛羊,咬伤了几匹马儿,咱们没有多大的损失。”
“大扎撒你看,这些狼因为什么袭击咱们,又是因为什么突然撤走呢?”元烈问道。
“嗯……”老人闭上了眼睛,似是在思考,半天没有发出声音。
元烈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大汗此去梁国边境,可曾想过王庭这里派谁留守?”良久之后,大扎撒缓缓开口,却是换了个话题。
元烈愣了愣,随即回道:“大扎撒一定是要留下的,另外,我让右贤王元海坐镇王庭。至于武将么……”
他站起身,甩手向河中扔了一颗小石子,看着河中央的涟漪,继续说道:“我原想带着岳绮云一同出征,可是今天看到龙虎卫的表现,还是觉得她留在王庭的好。”
“你这小子!”大扎撒拊掌笑了起来:“你太坏了,居然让岳家军替你守着老窝?不过,这样一来,你就不怕苏沐驹跟岳绮云火拼?”
元烈咧开嘴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看向大扎撒,深蓝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大扎撒怔愣了片刻,随即爆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你这坏小子,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啦!”
“大扎撒是咱们燕国唯一的巫神,您的一句话可比一万军队还管用呐!”元烈调皮的眨巴着眼睛。也只有在这个从小把自己拉扯大的老人面前,他才敢流露出属于年轻人的真性情。
“您也知道,咱们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