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睿转过头,没看见她的脸,缓缓蹲下身说到:“上来,我背你。”
牧景凝视他宽厚安全的背,双手搭上他肩膀,接过他手中的白纸伞,举过头顶。
唐睿站起身,步履稳健,餍足的笑被轻风拂过,落入大地,荡起无数涟漪。
“睿哥哥。”她爬在他肩颈处轻唤。
“嗯?”他看着前面长长的宫道轻轻的回应。
牧景移下眼眸,看他明黄色的靴子踩出一波一波的水纹,默了一会儿问道:“蓝国公夫人和李尚书一家找到了吗?”
唐睿目视着前方,“他们不会出现了。”
“哦。”牧景大致猜到了。
“小景。”
“嗯?”
唐睿听到她的应答,回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继续目视前方,却不说话。
。。。
雨,连绵不绝,天地共色。
誉王府。
百叶窗半开,窗前的硬榻上,中间摆着一张棋桌,两旁是黑白子的主人,唐誉和晋弦。
白子落下,黑子尾随而至,没有思量的空隙。
晋弦又捡起一颗白子执在手中,举棋未定。
“犹豫什么?你还有路可走吗?”唐誉淡淡的疑问。
晋弦捏着白子的两指用力,稳稳落于棋盘。
这颗白子放下的一瞬,右相府一名快步行走在雨中的侍卫径直推开面前的门,这是晋弦夫人的寝室。
寝室里弥漫着死亡的味道,房梁上一条白布刺眼的垂下,底端绑在一起的布结处,一个年轻的女人闭着眼睛,脸色灰尘,嘴唇微张,悬在空中静止不动,离地半米的地方,翻到着一块漆红木凳。
画面转回誉王府,晋弦盯着棋盘上交错纵横的黑白子,沉声道:“我有一事不明,蓝国公的万贯家产真的被蓝国公夫人私自转移了吗?李尚书一家真的没死吗?”
唐誉再落一黑子,不吝赐教,“蓝国公的万贯家产全数周转到了国库……”他对上晋弦漆黑如墨的眼睛说到:“是他自己转的,当然,此前提是蓝国公夫人确有此举动,蓝国公性子怯弱,时常被本王的这位姑姑欺压,很早就萌生了休妻的念头,却奈何不得她的身份。
蓝国公此人令本王也有几分敬佩,不慕虚荣,不贪名利,早一个月前,这笔不小数目的家产已经悄无声息的入了国库。”
“所以,蓝国公只是冷眼旁观着自己的妻子转出自己捏造的一纸空文。”晋弦给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