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稷会经常半夜溜到同一坊市的虢国夫人府,不过每一次,都会在晨钟响起之前,就返回居所。
这一回当然来不及了,最后连在哪里过的夜,他都没记来,醒来的时候,许光景那高大的身躯,为他挡住了冬日里的寒风。
“几时了?”
“午时将近。”许光景犹豫着说道:“阿郎遣人来报,让你即刻回府。”
老爹?
因为夜不归宿要教训自己么?他不怎么相信,那就是有别的事了,难道是亲事?刘稷翻身坐起,见许光景欲言又止的表情,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有屁就放。”
“那位孙大娘留了话,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
刘稷的脑子里还有几分晕,完全记不得自己让她做什么了,不过此时也不便计较,先回去再说。
宣阳坊高府,岑参与刘单在偏院中相对而坐,封常清搬走之后,这个院子冷清了许多,而眼下,连岑参也要走了。
“大理事评事摄监察御史、领伊西北庭支度副使”
刘单将一张诸相副署的告身交到他的手上,叹了口气说道。
“想不到你我相聚不过数日,便又要离开,下次再会,更不知是何时,何地了。”
岑参微微一笑:“仁甫何必如此,相见是缘,分别是念,京中某已经呆了两年,烦了,真想念塞外的黄风啊。”
刘单也跟着笑了:“二十七郎说得不错,是某着相了,兄此去建功立业,再见时必然又是一番光景,某在此祝你轰轰烈烈,远大前程。”
“轰轰烈烈,远大前程。”
两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岑参将那张告身放到手边,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子美那里,你可曾与他提过?”
“提了,他没有应承。”
“那便算了。”岑参摆摆手。
“也未曾拒绝。“刘单接着说道:”二十七郎,子美或许还想碰碰运气,若是能在京城谋个差使,也免了颠沛流离之苦,你也知道,他娘子体弱,又刚刚生产不久,家中老幼呦呦待脯,走不得那么远。”
“某知道,他投了不少诗文,哥舒郡王、陈相、鲜于府尹......这些人家,就算能收容他,也不过是个诗文唱和的客卿罢了,莫要忘了,当年太白做到了诗待诏,为至尊和娘子所用,结果又如何,子美想有一番做为,你我都知晓,可在这京城,不低头弯腰事附权贵,如何做得事,他若是真愿意出塞,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