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杨预调往了尼婆罗一线,驻扎在巴扎多城一线的唐军,就由马璘担任了军中的前哨巡骑,年不过三十的他,正处于立功心切的地步,每日里都恨不能直插敌境,打出令人瞩目的战绩。
同为戍主,刘五郎立下的功劳,已经让人麻木,孤身刺探、力战婆夷川、夺取贺菩劳城、袭占尼婆罗,无一不是充满了传奇色采,令人津津乐道。
可他呢,连个像样点的斩获都没有,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他如何受得,扶风马氏,那也是历史悠久,数得上号的名门。
更何况,叠州戍,出自中军,是封常清的嫡系,并不比所谓的东床逊色多少。
每天的巡奕犹如例行公事,这一带的人逃亡的干干净净,沿途连个游牧的部落都没有,放眼望去,尽是荒无人烟的高原,苍茫的大地上似乎只有一种颜色,直到那座耸立于山体之上的雄伟城池。
“轮番下马,歇息一刻。”远远地看到城池在望,马璘沉声下令,身后的游骑有一半人跳下马,去不远处的一个水塘里取水,余下的同他一样,四下里警戒着。
这是本日必做的事,再是警觉的人,做得多了,心理上都会不知不觉地放松,此时的马璘就处于这样的心态,疆绳被放开,马儿自行在地上觅食,身体从骑行的状态坐到了鞍上,原本紧繃的腿部得以放松,算是另一种方式下的歇息。
八月的高原,牧草长得没过了小腿,正是牛羊养膘待冬的好时节,许久没有战事,无论是胯下的战马还是身后的备马,都多了不少赘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一刻钟很快就过去了,听到身后传来整齐划一的蹄声,他便知道队中轮休的弟兄们已经返回,当下也不二话,与余下的另一半骑兵一样,跳下坐骑,牵着两匹马儿走向水塘的方向。
牧场周边,像这样的水塘不只一处,寻常时分,是牛羊们取水的地方,越是水草丰盛的牧场,越能养出优质的牧群,对于这些部落来说,牧群的数量的多少,象征着财富的多寡,决定着实力的强弱,实力大了才能占据更多,更好的牧场,豢养更多的牧群,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最终成为某个强大的所在。
马璘解开头盔下的牛皮系带,让约束了一天的头部稍稍松一松,伏下身去,水面倒映出一张满是须髯的脸,岁月蹉跎啊,他捧起一掬清水,浇在脸上,细细地嚼味着异国他乡的冰凉。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哨音在身后响起,他猛地站起身,回头一看,自己的戍副正在召集人手,阵型由松散变得慢慢靠拢,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