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许多收势不及的勃律步卒,直到上半身离开下半身的那一刻,才惨叫出声。
“放箭!”
咄骨利站在唐人阵型的中心位置,四下里的战况全都了然于胸,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手,一是对方同他们一样,全是被吐蕃人强征来的本地人氏,二是唐人并没有下令,或者说下了令,可用得是唐语,他们根本就听不懂。
三个方向,唐人都是一样的阵型,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三只对准敌人的箭簇,而位于箭头的,无一例外都是唐人军中官职最高的那一个,比如眼前的年青唐人。
更让他暗自吃惊的是,身前的每一个唐人步卒,全都穿着精良的全身甲,这是了不得的事,哪怕就是吐蕃贵人所亲领的骑兵,披甲率也不足五成,他们当中既有人马全付具装的重骑,也有只穿轻甲的庸奴,而唐人,无论是这里的一百来人,还是身后河对面的那上万人,无一不是如此,这让他心里的天平,又稍稍向着唐人倾斜了一点,毕竟谁都希望自己所依附的是个强者。
于是,一直沉默中的唐人这一小部分弓箭手,终于发出了自己的声音,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四十多支箭矢飞向离着不到三十步的同僚。
惨烈的搏杀开始了,唐人这个小小的阵型,如同汪洋中的一叶小舟,被汹涌的波涛湮灭,又顽强地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