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做幕僚,眼色是很关键的。
“天威难测,诚不我欺。”高仙芝只说了八个字,其中透露的东西,让岑参一下子住了口。
面圣归来,倒底是贬是褒,从对方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端倪,自然也给不出合适的劝慰之语,高仙芝显然没打算同他倾诉,自顾自地酌了一杯,看着他说道。
“老岑,当年你前赴安西,有五年了吧?”
“六年,某是天宝五载初,自长安城动身,走了近两个月。”
岑参有些意外,如果不是熟识的人,高仙芝绝不会用如此熟络的称呼,可二人的交情没到这份上啊,如果是封常清还勉强够得上。
“天宝五载,某时任都知兵马使,正欲去征讨达奚部,眼里只有刀兵,你的文才,在某看来毫无用处,就是做个刀笔吏,也是多余。”
这算是交浅言深?岑参有些吃惊,倒不是在意对方的评价,而是思索这其中的用意,高仙芝的视线已经离开了他,手里的酒盅被他不停地转动着,目光瞥向不远处的两个身影。
心太累了,那番时间不长的奏对,处处都要斟酌再三,因为你不知道哪里就有陷阱在等着,文人也许无用,可他们杀人是不用刀的。
“吱吱呀呀”的牙板声响了起来,清亮的音符充满了整个隔间。
“朱唇一点桃花殷,宿妆娇羞偏髻鬟。”
岑参听着也许是自己所作的诗,一时间入了神,直到一个声音传入耳中。
“京城不是你呆的地方,去碛西吧,那里才是英雄地,风云汇聚,男儿当纵马行边,方才不负此生。”
岑参一惊,猛地转过头去,高仙芝似乎陶醉在女伎的歌声里,眼神红得吓人,嘴里嚅嚅地哼唱着。
“心怀忠义的七尺男儿唷,驰驱万里远别家乡,遥遥的边塞夏日来迟,西北的异乡草木初长,疾驰的马儿唷快过飞鸟,奔向天边落下的夕阳。”
诗是他的诗,话却不是汉话,甚至不是通行西域的突厥语或是粟特语,而是极为少见的高句丽话。
已经灭国七十载的亡国之语!
明明是祝捷的歌,岑参却听出了大漠苍茫、英雄末路,那头花白的头发,更是让他想起了去岁的那场大败,这首诗就是作于出征之前。
“都护新出师,五月发军装,甲兵二百万,错落黄金光。”不知不觉他用汉话接了下去。
高仙芝转过头,两人相视一笑,一齐用汉话唱了下去。
“扬旗拂昆仑,伐鼓震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