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他提起袍角,脚步轻轻地走进去,果然,自家爹爹站在书案后头,提笔写着什么。
“......那使者名为悉野多赞,受他们大论的派遣,前来交涉公主汤沐邑为边将侵占计,并以陵寝失修,血脉尚幼,肯请族中亲厚长者看顾一二,如能赐下些许旧物,更显母国爱重之心。”
鸿胪寺少卿张博济说完后不见回应,谨手恭立,直到衣袖被人拉了一下,他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大舅哥,此时不便交谈,两人只是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汤沐邑?这吐蕃人还真是毫无廉耻之心,看来哥舒翰又得胜了,兵部有捷报传来吗?”
已经年界七十的李林甫思维依然十分敏捷,一下子就想到关键之处,他的声音老而弥坚,充满了讽刺意味。
“不曾听闻。”
李林甫的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不妥,这个长婿不过是个少卿,怎么会了解军情,如果真有大捷,肯定一早就送到自己这里了,既然没有,那就说明,不过是些小胜,不值得写上一封奏书。
这也是近几年边境上捷报频传,一般性的胜利已经无法让天子看在眼中,边将们无不是使出浑身解数,以求竞全功,当然其中失败者也是不少,可并没有遏制这股风气,因为如今的大唐,根本就不在乎失败。
“此事,不知老大人有何示下?”
“安排他们在驿馆住下便是,不可亏了礼数,陛下如今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吐蕃人,既然找到了你头上,必然有所暗示,你可知他们倒底意欲何为?”李林甫头都没抬,笔下更是行云流水一般,丝毫没有受到干扰。
“小婿这点心思,瞒不过丈人的眼,他们的确送了些阿堵物到府上,不过小婿身为少卿,正是当管,总不好推辞,听那使者的意思,是有意请陛下赐下一位公主......”
“痴人说梦!”李林甫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国朝不是贞观,更不是景龙,如今北境安靖,西出无望,就指着这个吐蕃练练手,就是陛下肯,那些急红了眼的边将肯么?”
“金城公主逝去有十多年了吧?她的孩子成人了么。”这么简单的道理,吐蕃人不可能不知道啊,知道还送上门来,只怕没那么简单,李林甫一边问一边去想这当中的关窍。
“十三年,据闻王子亦是十三岁。”
“那岂不是遗腹子?”李林甫若有所思地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此人莫非是来我朝寻求奥援的?邠王薨逝亦有十年了,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