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桥建成,吐蕃人换帅增兵,为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杨预呆呆地看着刘稷,再一次刷新了心中的认知,这个原本只知道拼命的枭五郎,已经完全变得不认识了。
“她不光是想让某带回消息,也想籍着苏毗人的手除掉你,同时引得我军来攻,藤桥一行本就出自你的提议,他们之所以会动手,是因为害怕我等打探出什么端倪。”
杨预的思路越来越顺畅,忍不住一边挥手,一边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没了你,她就能轻易地诓某入毂,真正想杀你的人,就是她!”
“而吐蕃人则是想诱我军来攻,尽歼于婆夷川之侧。”
刘稷赞许地点点头,他是个情报工作者,天生的怀疑论者,可是同伴是个什么性子,他一无所知,因此,只能这么一步步地来推测,实际上,在听到杨预的名字时,他就已经打消了对对方的怀疑。
事实证明,能在历史上留下一笔的,没有省油的灯。
“那你方才何不径直杀了她?”
“此女的身上有诸多秘密,杀了她,岂不就断了线,若她真是受吐蕃人所遣,至少现在还不能死。”
对于他的探究,刘稷淡淡地一笑,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城中的那所官邸内,息东赞也在问同样的问题,只是这个名叫吉桑央措的汉家女子,似乎让他感觉到一丝陌生。
“你说,杀死达囊乞的是个黄毛小儿?”
按在他肩头的那双手,温柔依旧,说出来的话也是一般:“你不信?在见到人之前,我也不敢信,他的手上,有达囊乞的甲胄、兵器、虎皮纹章和铁文字。”
“此人年方十六,在唐人那里颇有名声,原本以为会是个好色之徒,没想到他却对我毫不动心。”曾九娘停下动作,手指轻轻摸了摸脖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被掐过的红印清晰无比,那种窒息的感觉更是难以忘怀。
“对我的央措视而不见,这人是个瞎子么?”息东赞反手抓住她,妇人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道,他的目光像毒蛇一样,令人可怖,绝不是轻易可以骗过的。”曾九娘任他捉着手,眼神淡了下来:“达囊乞,是受了你的指令,才会起意杀人的,对吗?”
息东赞毫不惊异,甚至露出了一个微笑:“这有什么不好吗?你念着他们是唐人,下不得手,我便帮你做主,传信的人,一个就够了。”
曾九娘证实了心里的猜想,不由得波澜起伏,一时间呆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