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看日出,又时乘船垂钓。
每一个风景都独特得紧,深深地刻入到她骨子里。
他给的宠爱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那几乎是将他赤诚的心捧至她眼前。火热、干净、纯真,美好的令她胆怯了,怕自己生出她都难以控制的奢望。
她能够跟命运抵抗吗?她能够阻止他不去战场,置千万百姓的生命于不顾吗?
她只是个残喘于世的自私鬼,活该以后继续尝着孤寂的苦涩。
徐冉佳坐在窗前缝制着李青锦的衣物,一坐就是一天,她早就将他的尺寸清晰地记在心间,闭着眼都能够丈量出来。这似乎成为她唯一能够让空荡生疼的心得以缓解的法子,每一时每一刻她都认真地过着,贪婪地汲取着空气。
因为他还在,所以她不敢浑浑噩噩度日。
当所有的衣物都做好了,徐冉佳素手抚摸着,将那件玄色大氅搂入怀里,像是蹭着他厚实滚烫的怀抱,心暂时满足的紧。
“紫一,外面是什么情况?”徐冉佳半靠在软榻上,盯着手里半天没翻页的话本,问道。
突然一个灰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结实地一腿跪在地上,躬身嗓子有些沙哑地回道:“回主子,东北局势愈加动荡,皇上已经派人领兵前往了。”
徐冉佳的手微微用力,“咱爷呢?”
“主子爷一直在军营里操练士兵,说前往东北边境的不会只有那一批,容不得半点松懈。皇上也常常召见爷去商讨事情。”
徐冉佳缓缓叹口气,两个月了,最冷的冬天都要过去了,新的一年已经近在眼前。入骨的思念在脑子里咆哮着,似乎只要她踏出这个院子,脚就禁不住想要去寻他,紧紧攀附着他,是天涯是海角,亦或者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她都愿意去追随。
她将人撵走,呆呆望着屋顶上精致的梁柱,唇角泛着抹嘲笑,笑自己的胆怯。她终究还是枯守着这一方院子,白天抄写经书,晚上摆弄着棋盘,面上神色淡淡,令人瞧不出丝毫的忧色与愁绪。
新年在东北边境局势越发紧张中到来了,皇上没有大办的心思,让群臣们在家里小小热闹下,就是以往张灯结彩的街市都比往日冷清许多。
李青锦陪着皇上喝了两杯酒,身体里流转着股燥热,他缓步往那个一直牵着他心神的院子而去,脑海里却浮现的是下人们的回报。
千篇一律的词句成了他唯一的寄托,她的日子并没有因为他的消失而打乱,一如既往的过着,惬意悠闲,只是不大爱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