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娘娘很善于装腔作势——不喜欢装腔作势不等于不会,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她也很冷静,没有因为这几个女人轻易上当就放松警惕,胡说八道。
“太后夜里…”她本想问‘太后夜里梦见先帝没有?’话刚出口,猛然间想起来,如果这些女人拿跑去问太后,周大莲被我启发着学会撒谎,和皇上说先帝要他赶紧娶皇后,那我就尴尬了。她忽然笑了笑:“我糊涂了,别见怪。”
这态度就像是她想问的是‘太后夜里睡的好不好’,而话刚出口,就想起来这几位是命妇不是宫人。
几位命妇都和和气气的笑着:“娘娘似乎睡得不好。”
“是啊,常打哈气。”
“兴许只是到了夏天,嗜睡。”
“这是自然。”万贞儿含笑道:“太医每每请平安脉,都说娘娘身体康健,寿在百年。宁夫人,你瞧什么呢?”
宁夫人刚刚在看那疑似秘色瓷和梅子青的瓷瓶,看着就凉爽,现在才把目光落在一只不起眼的黑色小瓷瓶上:“臣妾瞧这瓶子似乎是唐朝的古物。”
“吉州窑黑釉双凤穿云纹披肩胆瓶,你看的不算错,宋代仿唐的。”
几人一顿闲聊,聊的很是投机。
万贞儿读书识字,又在宫里培养了高妙的审美观,无论是熏香、养花、听琴、谈诗还是品品陶瓷,议论议论室内的摆设,都能说上几句,就算扯到易经她也读过,只是这些命妇很给她留面子,没有扯那么高深的事。
她忽然问:“王尚书夫人怎么没来?有什么缘故?”
宁夫人起身道:“娘娘勿怪,王夫人热感风寒,病坏了嗓子,这几日说不出话来,今日是周娘娘派人强召,她才勉强进宫。在宫门口分别时,她特意说了,怕您过了病气,伤损您和小皇子的贵体。等病好了,即刻给您请安谢罪。”
万贞儿静静的听完:“不要紧,你坐下说话。我与王夫人是旧相识,来或不来都不要紧。高嬷嬷,把宫里存下的秋梨膏和批把露取两瓶,拿一匣子玉露团,派人送给王尚书夫人。”
高嬷嬷福了福身:“是,娘娘。”她素来喜欢锦上添花和痛打落水狗这两件事,又笑呵呵的道:“王夫人的嗓子病的挺严重呢,强撑着跟老奴说对不起娘娘,老奴心里头很是不忍。只是没得空禀报娘娘。”
万贞儿模仿着孙娘娘,露出观音一样和蔼的微笑,颔首。
高嬷嬷老老实实的去做事。
正要继续闲聊,听屋外有人说:“娘娘,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