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之前,辞别了两宫太后和皇帝,孙太后悲伤不已,哭的眼睛都肿了,穿了一套绛紫色软袍,一条檀木色百褶裙,更显老态。分明是个四十多岁美妇人,现在的姿态却好似六十左右,两鬓斑白,双目无神。她吃了些药,强打精神,嘱咐朱见深一定要好好读书,老老实实的呆在府里,不要轻举妄动。
朱见深道:“孙儿都记住了。”
万贞儿站在旁边,想起自己刚进宫的时候,孙太后那如同月中嫦娥、天上神妃仙子一样的美貌,又欢喜又骄傲的姿态,还有那屋中堆叠的奇珍异宝、身边前呼后拥十分气派的宫人,让一个三岁的土丫头看的目眩神迷,再看看现在,冷落清净的环境,旁边站着的寥寥数人。这真叫她心生伤感。
孙太后叮嘱了一番,又叫过万贞儿来吩咐:“当年哀家把小太子交给你,你照顾的十分用心,哀家都看在眼里。这五十两黄金赏你,往后,你要格外用心的照顾沂王,往后在沂王府中,事事以你为主。万贞儿,你如今长大了,可以承担重任,你要教导见深读书习字,为人处世、明哲保身的道理。我听说在这宫中,人人都与你交好,这可不容易。”
万贞儿跪在地上,垂着头掩饰自己发红的眼圈:“太后请放心,贞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孙太后一手搂着朱见深,一手掩面,娇美的声音如泣如诉:“我可怜的孙儿…往后哀家帮不了你,你要自求多福,不要顶撞皇帝,也不要救济你爹爹…”
“嗯,我记住了。”朱见深对自己亲爹的态度,应该说是有些厌恶。
现在后位空悬,他拜别皇帝叔父时,呐呐的叫着叔叔。
皇帝呐呐的说:“朕给你两万两安家银子,你出去之后……嗯……”
朱见深垂着头小声说:“侄儿记住了。”
皇帝又沉默了一会,端着茶杯想喝口水,心虚手抖,撒了一身。他连跟犯了那么大错的哥哥当面叫板都不敢,更何况是见到可怜的、无辜的、看起来弱小又单纯的小侄儿,感觉自己是个大坏蛋。
朱见济也来送他,他抱着一个箱子:“哥哥,这里是我喜欢的东西,给你,你要想着回来找我玩啊。”
朱见深拉了拉他的手:“一定。”
带着三人赏赐的一大笔财物,愿意跟随的两个嬷嬷、十个宫女和六个小火者,往西华门行去。
西华门处已经预备下王驾辇舆,王和皇太子的辇舆有一些微小的差别,只有礼部和内监的人才能分辨出来。
两旁有宫中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