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就连悍勇如岳家军众将,对于自己是否能够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心里其实也是没底的。
只不过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甚至有人认为此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悲壮之举,心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苏长生这一番话,说不上如何高明,却是如同拨云见月一般,让他们清晰明了地看到了前方的道路,而且听起来还挺想那么回事的。
这简直就是人生导师啊,如何不让人欣喜,震惊,甚至于震怖?
“小神仙所言甚是!吾等大丈夫,当取不世之功业!”
往日里最桀骜,被折服后也最为顺服的杨再兴闻言兴奋得满脸通红,高声赞叹道!
“杨将军!”岳帅眼中却闪过复杂的神色,呵斥一声,让杨再兴不由脸色一跨,方才继续问道。
“林小先生所言之策不无道理,然金兀术大军进犯临安,帝驾罹难,先生之策故好,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之奈何?”
苏长生闻言心中一凛,真正的考验到了。
“好叫岳帅知晓,林某刚刚得到家师飞鸽传书,金虏大军已破临安,所幸的是帝驾南幸,并未罹难,且行踪隐秘,巡游于四海之中,金兀术短时间内绝对难以寻觅到官家的踪迹,徒有数十万兵锋,却也无所适从。”
“尽取南境,他准备不足,搜刮而退,又心有不甘!如此,乃是金虏进退两难的鸡肋之局,虽成肆虐之势,却只不过是阵痛而已。”
“然,若不能破其军,斩其首,趁势北伐中原,等他搜刮南境,从容而退卷土重来之际,可真就回天乏术,如之奈何了!”
苏长生刚开口,岳帅便感觉一道晴天霹雳从头顶劈落,五雷轰顶,脸色骤然煞白,然后青红变换,满脑子都是临安城破,帝驾南幸之类的字眼,旋即一个想法浮上心头,再也无法抑制。
“传我将令!”岳帅深吸一口气,强行稳定住心神,一字一句地往外崩出一句话:“收拢兵马,随我……勤王救驾!”
“岳帅且慢!”苏长生闻言大急:“岳帅莫非是想置汉祚江山于不顾,坐观社稷倾颓吗?”
话音未落,岳帅低垂的头颅骤然昂扬,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苏长生一字一顿地说道:“阻我勤王,设计陷我于不义,你到底是何居心?”
说着,岳帅雄壮的身躯中迸发出惊人的杀意:“莫非,你道我岳某的刀不利,斩不得你这妖道的人头吗?”
此言一出,整个节堂内剑拔弩张,苏长生神色平静,淡然地与岳帅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