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喃与元峥二人忙从后门出去,穿过一条暗巷,墙外头就是马厩。
金豆正在马车旁和一个驿卫争执不停,气得招风耳一抽一抽的。
“金豆,怎么回事?”元峥走过去。
“师傅!”金豆一见元峥,腰板挺得更直,手往后一指,义愤填膺道:“这一老一小只想在马棚里留宿一宿,这军爷还想把人扔出去!老人家头发都全白了,要是你爹被人这么赶,你乐意吗?”
最后一句是对那驿卫说的。
燕喃这才发现,金豆身后干草堆里,躺了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旁边还坐着个垂髫小童,不过十岁左右模样,一边半扶着老人,一边用衣袖抹泪。
那驿卫被金豆缠得头大,揪着一张脸不耐烦道:“你们看他模样,分明是疫症,这些日子从北边来的流民太多,城主发令了,带疫症的一概留不得。”
那小童哭哭啼啼道:“我说了,爷爷会治疫症,他就是给人治病才染上的。只要爷爷醒了,他就能给自己治,呜呜呜,求你们先给爷爷点吃的……”
那驿卫挥着手匆匆道:“听见没,听见没,就是疫症,赶紧走!你,就你,招风耳,要再捣乱,也一起走!”
疫症?燕喃皱皱眉,她到了二十一世纪才知道,大梁人人畏惧的疫症,不过是流感而已。
燕喃来到老者跟前,半蹲下问那小童,“小弟别哭,你好好说说,你爷爷都有些什么病症?”
小童放下衣袖,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汪汪看着燕喃:“这位哥哥会治病?”
“额,你先说说。”
“咳嗽、流涕、发热、头晕、怕冷,嗯,没了。”小童一本正经。
燕喃寻思着,果然和流感症状一样。
“你爷爷确定能治自己的病?”燕喃问道。
小童点点头,抹着泪,“能,爷爷都治好好多得这病的人了,可惜这次药用光了,我们想去城里备药,爷爷还没撑到就倒了。”
燕喃不觉得这病有何难,元峥却听得心里一动。
大难之后最怕疫症,尤其是军营中,猛疫比敌人还可怕。
若这老人真有治疫之法,那对大梁军力来说,无疑于一剂补药。
驿卫则一甩头,对小童的话嗤之以鼻。
疫症,真有那么好治,大伙儿也不会防疫如防虎了!
燕喃倒是松口气,她手头的药,至少能让老人退烧醒过来,那样的话,不管是不是疫症,老人可以自己解决就好。